藥王谷弟子所說的‘師妹’,竟是青衣?
向來殺伐決斷的青衣,也有這般細心柔軟的一面?
蕭霽不確定的詢問:“青衣,你在給九霄照料傷口?”
任青衣看了看手中的帕子,又看看病榻上的慕九霄,眼神閃爍,轉(zhuǎn)瞬即逝。
若說自己是來查雪傾有沒有做什么,未免顯得太過小人。
她順勢點頭:“嗯?!?/p>
蕭霽凝視著任青衣,月色如洗,勾勒出她清冷的側(cè)臉輪廓,他心中泛起漣漪。
他曾以為她高高在上,不會屈身做這等瑣事。
如今看來,是他對她了解太少,竟將她的功勞扣在雪傾的頭上。
也對,雪傾與他們不過相處數(shù)日,情誼怎么比得上與他們朝夕相處的青衣。
看著眼前外冷內(nèi)熱的人,蕭霽聲音不禁柔和了幾分:“辛苦你了?!?/p>
任青衣收回目光,并未多言。
謝無咎緩步上前,俯身仔細查探慕九霄的傷勢,凝眉片刻后突然抬頭。
“奇怪,方才藥王谷弟子稱九霄情況嚴重了,為何我看反而比前些日子好轉(zhuǎn)許多?”
蕭霽與夙夜聞言靠前,果然發(fā)現(xiàn)慕九霄面色竟比昨日紅潤不少,嘴唇上的青灰色也淡了幾分。
夙夜罕見地開口:“穢毒的氣息淡了?!?/p>
“他吃的一直都是一樣的藥,怎會突然好轉(zhuǎn)?”蕭霽心生疑慮。
任青衣在一旁,忽的冒出個想法。
想到方才在此逗留的雪傾,莫非是她清洗傷口真對穢毒有作用?
她看向其他幾人,發(fā)現(xiàn)謝無咎像是在思索什么,抬手欲掀開覆在慕九霄手臂上的紗布查看。
“別動?!?/p>
任青衣不知為何,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攔?。骸澳骄畔鲂枰o養(yǎng),不要驚擾他。”
謝無咎深邃的眸子投來一瞥,看的任青衣心頭一凜。
她明白,謝無咎已然發(fā)現(xiàn)端倪。
剛剛紗布掀開的一瞬,她看到了縷殘留的淡淡水靈力氣息。
蕭霽與夙夜或許并未察覺,但距離最近的謝無咎如何會察覺不到?
任青衣與謝無咎對視,無聲交鋒。
片刻,謝無咎唇角微勾,像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有趣的事情,但終究沒有戳破這層薄紙。
“既然如此,讓他好好休養(yǎng)吧?!敝x無咎聲音溫和如常,順著任青衣的話收回了手。
眾人陸續(xù)離開靜室,在院中又交談幾句,便各自告別。
任青衣目送幾人遠去,緊繃的神經(jīng)才稍稍松懈。
方才她真是想太多了,慕九霄的好轉(zhuǎn)怎可能與那花奴有關(guān)?
一個靈根盡毀的廢物,如何能影響穢毒?
任青衣?lián)u搖頭,否定了這荒謬的念頭。
想到謝無咎方才的態(tài)度,她心中又不禁泛起異樣感。
謝無咎對人向來溫和有禮,似乎眾人在他眼中并無差別,唯獨對她例外。
那份隱藏在溫和下的專注與縱容,她并非不知。
若無蕭霽存在,謝無咎恐怕不會如此克制。
可她不知如何回應(yīng)這份情感。
思緒飄遠,任青衣腦海中忽然浮現(xiàn)裴玄度的身影。
回想起上次他疾言厲色的模樣,心中莫名的躁動瞬間煙消云散,只剩不甘。
她渾身氣勢陡然變冷,轉(zhuǎn)身回房繼續(xù)修煉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