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能顫顫巍巍的朝他那個位置伸出手。一旁的張德全抬眼瞄去,當(dāng)即嚇白了臉,大喊:“大膽,放下剪刀。”從他的角度看,盛嫵正手拿著剪刀伸向司燁的命根子。盛嫵本就心慌,被他這么一吼,整個人一抖,剪刀瞬間從手里滑落,頃刻間尖利的鋒刃向下扎去。“啊啊啊啊啊~”張德全嚇破了嗓子。司燁疾風(fēng)般抬手,有驚無險的接住剪刀。旋即,他鳳眸一抬,盯著盛嫵,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:“你,想讓朕斷子絕孫?!笔车纱罅搜劬?,雙手無措地懸在半空。張德全在一旁驚出了一腦門的汗,指著盛嫵就道:“你這蛇蝎心腸的壞女人,該叫陛下賜你一丈紅。”話音剛落,司燁就狠狠瞪了張德全一眼,后者立刻噤聲,向后縮了縮脖子。盛嫵也指向張德全:“民女,不是故意的,是被他嚇著了?!睆埖氯珖樀囊患れ`,死女人,死到臨頭,還想把他拖下水。剛要喊冤,就見司燁猛地站起身,伸手一把捏住盛嫵的下巴,迫使她抬頭與自己對視?!半蘅茨憔褪枪室獾??!比烁唏R大的身影將盛嫵籠罩其中,壓迫感十足?!懊衽M敢讓陛下斷子絕孫,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?!笔惩?,含著水汽的眼睛,撲扇顫動,顯得柔弱又無辜。這副模樣落進司燁眼底,心頭萬般火氣,竟無端端的退了一半。她向來膽子小,從前他發(fā)脾氣吼一聲,都能把她嚇紅眼。想來應(yīng)該是張德全那一嗓子嚇到她了!他這般說服自己,又緩緩松開她的下巴,見她嬌嫩的下巴被自己捏出紅印,不由的眉頭一壓,轉(zhuǎn)向張德全的眸色登時凌厲。“狗東西平白無故的鬼叫嚇人,幸虧朕沒事,不然把你九族撅了,也難抵罪責(zé)?!薄澳钤谀愀薅嗄?,自己滾出去,掌嘴五十。少一下,朕就擰了你的豬腦袋。”張德全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,淚珠在眼眶里打著轉(zhuǎn)兒。好好的研個磨被罵狗血噴頭也就罷了。可這一次,明明不是他的錯·····他三十好幾的人,在宮中摸爬滾打多年,今兒個卻是頭一遭憋屈的要哭出聲來。哽咽道:“奴才遵旨,奴才這就去,這就去......”說著,他一邊往外走,一邊不忘用衣袖胡亂擦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。那狼狽模樣,哪里還有半點御前總管的風(fēng)范。剛跨出門檻,他便揚起手,左右開弓,“啪啪”的掌嘴聲在空曠的宮殿內(nèi)回響。司燁又轉(zhuǎn)過頭盯著盛嫵,他在北疆面對北戎人的刀劍都沒膽怯過,可方才他是真的嚇到了。這會兒見她悶著腦袋,也不知道主動安慰一下他。司燁眸色不由變得幽怨?!氨渴直磕_,一點用都沒有。”盛嫵有驚無險的逃過一劫,被他罵幾句,只當(dāng)沒聽見。見此,司燁更煩躁。一把拽過她的手,拿著剪刀沖著她的手指就用力剪去。盛嫵心臟一縮,瞧著他臉上的狠色,恨不能要把自己的手指頭剪掉。不由的往后蜷縮手。他瞪她一眼:“別動?!笔尘o閉雙眼。剪刀咔嚓一聲。預(yù)期的疼痛并沒有來,盛嫵睜開眼,他正低頭認(rèn)真的幫她剪指甲。他專注時的表情,曾幾何時總讓她移不開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