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時夜的眼神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,漆黑一片,散發(fā)著讓人膽寒的氣息,似是要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。
哪怕林彥書身為高高在上的林家大少爺,平日里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,此時對上這樣陰森森的眼神,也不由得渾身發(fā)顫。
“這么關心林婉兒,你喜歡她?”傅時夜的聲音低沉而冰冷,帶著無盡的嘲諷。
林彥書被傅時夜的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,嘴巴微張,滿臉不可置信,仿佛聽到了世上最荒謬的笑話。
還沒等他反應過來,傅時夜又冷冷地吐出三個字:“真惡心。”
傅時夜松開鉗制著林彥書下巴的手,嫌棄地皺了皺眉,跟觸碰了什么極其骯臟的東西似的。
司機見狀,立刻遞上一塊潔白如雪的手帕。
傅時夜接過手帕,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,隨后將手帕隨手丟在林彥書臉上。
白色的手帕從他臉上滑落,掉在地上,沾染上了灰塵,就如同林彥書此刻那狼狽不堪、一文不值的尊嚴。
傅時夜轉身,準備上車。
林彥書心中一急,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趕忙喊道:“傅總,求你放過婉兒,我可以把那兩千萬賠給你!”
傅時夜頓住腳步,微微側頭,眼神冷漠地瞥了林彥書一眼,“我最不缺的就是錢?!?/p>
“那你要怎樣?”林彥書已經黔驢技窮,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辦法能讓傅時夜放過林婉兒。
傅時夜沒有立刻回答,他靜靜地站在那里。
片刻后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。
他自是要讓林淺開心。
讓那些傷害過林淺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。
不過,這些話,他沒必要告訴林彥書。
傅時夜坐進車內。
司機上車后,李特助將林彥書甩開,也緊跟著上車。
車子緩緩啟動,林彥書望著遠去的車子,癱倒在地上。
他終于看清,自己親手毀掉了和林淺之間最后的親情。
而這一切,都是他咎由自取。
林彥書從地上艱難地站起來,腳步虛浮,渾渾噩噩地走向自己的車。
發(fā)動引擎,一路飛馳向醫(yī)院。
到了醫(yī)院病房,林父林母的麻藥已經失效,鉆心的疼痛讓他們在病床上翻滾哀嚎,叫聲在病房里回蕩,顯得格外凄慘。
“用止疼泵,快點給我們用止疼泵?!绷指杆宦暫暗?,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,臉色因為疼痛變得慘白。
護士拿著止疼泵剛準備給他們使用,林彥書就沖了進來,大聲吼道:“不許用!”
他的聲音沙啞而又充滿憤怒,像一頭發(fā)狂的野獸。
林父聽到這話,頓時火冒三丈,不顧腿上的疼痛,指著林彥書罵道:“你在說什么胡話,你是要疼死我和你媽是嗎?”
“呵呵,哈哈哈——”林彥書突然瘋狂大笑起來,笑聲中帶著無盡的悲涼,這瘋狂的樣子把林父和林母都嚇得愣住了,連腿上的疼痛都暫時忘卻。
護士也被林彥書瘋癲的模樣嚇得不輕,手中的止疼泵差點掉落。
林彥書猛地沖過去,一把將柜子上擺放的藥物全部掃落在地,玻璃藥瓶摔碎在地上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
他充血的眼睛瞪得極大,死死地盯著病床上的父母,怒吼道:“淺淺在監(jiān)獄被打斷腿,連救治都不能,硬生生挺著,你們把她害的那樣慘,憑什么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