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時，他眼中的溫柔仿佛能將人溺亡，她陷在那雙眼睛里，就真的以為，他們一定會步入成親的喜堂。
從未想過，四百年后的此刻，她會成為窺探夜玄梟幸福的“舊相識”。
一陣陣的疼意直往洛千雪心口竄，她別開視線不想再看，蘇雪落卻拿著選好的畫冊遞到她眼前。
“阿梟眼光太差了，這件明明很好看啊，他就非說不行，無論如何都不要這一件，殿下你來看看行不行？”
洛千雪低頭，就看見畫冊上，蘇雪落選的正是她曾經說過喜歡的那件婚服。
所以，夜玄梟才不想要這件嗎？
洛千雪不由脫口而出：“你還記得……”
“記得什么？”
夜玄梟挑眉，語氣淡淡地打斷她：“今非昔比，本王只是覺得這件婚服配不上本王的王后。”
洛千雪怔怔看著夜玄梟冰冷的神情。
半響，她點點頭：“是，是配不上?！?/p>
過去的婚服配不上他的王后。
過去的人，也配不上他。
洛千雪本想一笑了之，卻怎么也彎不起唇角，只能低下頭掩飾。
卻突然感覺喉頭一痛，鮮紅的血滴在畫冊上。
她一愣，剛想去擦，卻見夜玄梟猛地站了起來。
洛千雪心頭一跳，迅速別過臉想要掩藏。
就見夜玄梟走到她面前，將她手里的畫冊一把抽走。
見他看著上面的血跡皺起眉。
洛千雪才明白他原來是在關心畫冊。
“對不起……不小心弄臟了。”洛千雪抖著聲音道。
蘇雪落立即捏了個去塵訣，嗔怪夜玄梟：“還管畫冊做什么？殿下，你要不要找個仙醫(yī)看看？”
洛千雪搖搖頭，咽下一口血沫：“昔年舊癥，等一下就好了。”
命不久矣之類的話，說給馬上就要成親的昔日仙侶，豈不是徒惹人煩。
夜玄梟沒說話，只是皺眉看著洛千雪蒼白的臉色。
洛千雪悄悄用仙力封住心脈，止住了血。
而蘇雪落已經換上一件喜服。
她沒有選之前說喜歡的那件，而是換上了另一件喜服，笑著在夜玄梟面前轉了一圈。
“阿梟，我好不好看？”
夜玄梟溫柔注視著她：“好看?！?/p>
他眼中倒映著蘇雪落的影子，仿佛蘇雪落一出現(xiàn)，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了一個人。
洛千雪忽覺有些窒息，她低聲道：“我還有事，先告辭了?！?/p>
“等等！”蘇雪落叫住她：“殿下，我無親無友，成親那天亦無人給我送嫁，殿下既是阿梟的故友，那我可以請殿下送我出嫁嗎？”
洛千雪指尖一顫：“抱歉，那日我有重要的事要做?！?/p>
送昔日摯愛的女人出嫁這種事，她做不到。
蘇雪落“哦”了一聲，十分失望：“這樣啊，那太可惜了，那改日有時間，我和阿梟再去鳳族看望殿下?！?/p>
洛千雪蒼白笑笑：“好?！?/p>
她往外走去，到門口時，卻又忍不住回頭，最后看了夜玄梟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