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耳滿是水流的歡歌,時而湍急,如飛瀑直瀉,沖擊著心靈的礁石,時而舒緩,若幽潭靜謐,倒映著岸邊的翠影。
林黛玉全然沉浸其中,直至一曲作罷,才戀戀不舍的放下笛子。
不是她的東西,她貿(mào)然用之,已是不好,怎可據(jù)為己有呢。
林黛玉歉然的給笛子一個眼神,四處打量著這山洞。
她猜想琴聲不會無緣無故的響起,肯定有人躲在隱秘處。
可左尋右找不見,她只好鼓起勇氣問道:“敢問是哪位名家在此,姑蘇林黛玉冒昧打擾,想求一件法器?!?/p>
“音律,不過是上位者教化百姓的工具,是達官貴人享樂的陪襯,你求法器,來錯地方了,還是請回吧!”
“小女子認為,閣下說的不對。”
林黛玉單薄的身體挺得筆直,溫婉的面容上,秀眉微蹙。
她雖敬佩這位大師,琴藝高超,舉世無雙,對他的言辭,卻不認同。
緩緩解釋道:“音律最初,是為與神靈溝通而被創(chuàng)造出來的,用以祭祀神明,祈求風(fēng)調(diào)雨順,國泰民安。
后來,傳入尋常百姓家,亦有表達情意,紓解郁氣之效。
同時,像剛才您所彈奏的《高山流水》一樣,作為天下名曲,也正是因為音律為百姓熟練掌握而得以傳承。
相較于您單純的認為音律只是用來供富貴人家消遣的工具。
我卻覺得,它所承載的不光有百姓對富足和平生活的向往,還有內(nèi)心情感的宣泄。
那些膾炙人口的名曲,代代傳承,又何嘗不是自古以來,百姓世代傳承的證明。
音律為雅,能救人,能除惡,更能喚起那些惡人內(nèi)心深處的良知,如何做不得法器?”
“好,既然你如此說,那我便給你一個機會?!?/p>
那道聲音說著,石洞內(nèi)壁突然又打開一扇石門。
“走進去,你會遇見三個人,他們分別是卑賤的琴師,惡毒的歌女,討厭音律的縣令。
如果你能讓琴師不再卑賤,歌女不再惡毒,縣令不再討厭音律,我便允你所愿?!?/p>
林黛玉沒有遲疑,應(yīng)了聲好,便徑直走了進去。
進了那道門,似乎是進了一處幻境,她現(xiàn)身在一個小鎮(zhèn)里頭。
路上,一隊官兵正押著幾人往大牢里走。
林黛玉側(cè)耳聽到百姓議論,說縣令又抓了一批伶人,這些人敢在縣令的明令禁止下,頂風(fēng)作案,被抓了活該。
可旁邊還充斥著另外一種不同的聲音:“這全國上下,哪條律法規(guī)定了要禁止音律,連皇上都有梨園班子。
這縣令大人自己不喜歡音律,就逼迫全城百姓不許碰音律,就連小聲哼唱都不行,這簡直是強人多難,獨斷專橫。
有問題的是縣令,而不是這些無辜的伶人?!?/p>
立刻有人附和:“說的是,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,他抓了那么多伶人,咱城首富家的千金小姐譚歡歌整天唱小曲,怎么也不見他派人去抓。”
“那還用說,這譚小姐的叔叔是京城的侍郎大人,他哪里惹得起。
我還聽說,前陣子譚小姐專門邀請縣令聽?wèi)?,聽說縣令大人臉都黑了,應(yīng)是不敢說一個字的不好,就是故意欺辱他呢!”
“那有啥法子,誰讓縣令惹了譚小姐呢!聽說譚小姐喜歡上了她府里養(yǎng)的戲班子里的一個琴師,號稱琴一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