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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(yī)院病房里,我躺在床上,面容虛弱。
目光卻宛若看陌生人那般清冷。
裴佑手里那一大捧粉玫瑰砸在地上,他顫抖著朝我靠近。
阿月,你在跟我開玩笑吧
他抓住了我的手,很用力。
麻藥的藥效還沒過,我身體沒太大的知覺,不覺得痛。
只是有點(diǎn)煩。
別自欺欺人了,裴佑。
男人聲音艱澀,幾乎帶上了哽咽。
為什么要打掉我們的孩子
我望著他通紅的眼眶,仿佛他真的很在意我,在意這個孩子。
給我一個應(yīng)該留下它的理由。
裴佑想也不想地開口:我們相愛了七年,馬上就要結(jié)婚了,這是我們愛情的結(jié)晶......
是,我們要結(jié)婚了,可你卻在我盼望了七年的婚禮上,扔下我,去追別的女人。
裴佑很無奈。
阿月,她當(dāng)時都吐血了,你沒看見嗎
人命關(guān)天,你不能拿這個來當(dāng)佐證。。
被單在我手中攥出褶皺,我牽動著唇角的肌肉。
她吐血了,你可以叫救護(hù)車,可以喊別人幫忙,可以聯(lián)系酒店的經(jīng)理,為什么非得是你親自去
為什么
口齒伶俐的裴律師也回答不上來了。
其實(shí)我們心底都清楚,是在揣著答案問問題。
七年,太漫長了,他的心開始游移了。
我輕輕嘆息。
裴佑,你知道的,我一直心思敏.感多疑,第六感也很準(zhǔn)。
兩個月前,我去律所給你送飯,第一次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,我就有種危險的直覺。
但我想相信你。
這么多年,不是沒有別的姑娘對你投懷送抱,也不是沒有年輕小奶狗主動追求我,我們都抵住了誘惑,才能走到今天。
我以為,這次也一樣。
我頓了頓,明明想笑,滾燙的眼淚還是順著眼角滑落一滴。
是我太自以為是,以為你還像從前那樣愛我。
這滴淚也許刺痛了裴佑的心。
一股強(qiáng)烈的失去感席卷了他。
他慌亂地想要給我抹眼淚,下意識啞聲說。
阿月,我一直都愛你,也不能沒有你。
我偏頭躲開。
他的手僵在半空,好一會才縮回去。
裴佑說愛我,或許是假的。
但他不想失去我,一定是真的,至少,短期內(nèi)是這樣。
七年時間,足夠把我們各方面緊密的綁定在一起。
他的生活里早就處處充滿我的影子。
愛能輕易改變。
但習(xí)慣很難。
打碎骨頭連著血,這就是剝離一段長期親密關(guān)系的代價。
裴佑,我說過我們之間結(jié)束了。我朝他微微一笑,以后我們彼此都要習(xí)慣沒有對方的生活了。
唯一值得慶幸的是,我和裴佑當(dāng)初決定先辦婚禮再領(lǐng)證。
否則,如果要打離婚官司,對上裴大律師,我毫無勝算。
裴佑跪在我的病床邊。
阿月,孩子以后還會有的。
我們不要分開,你別說氣話好不好
我搖頭,不是氣話,是我深思熟慮的決定。
裴佑雙眸猩紅,眼底有不解,聲音著急。
楚月,我沒有出軌,沒有做真正意義上對不起你的事。
除了這件事,這些年來我一直都還算是個合格男友吧。
為什么你就不肯原諒我這一次
我直視他的眼睛,說。
因?yàn)?,我給過你機(jī)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