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斗從地窖出來,天邊已經(jīng)泛白。
他先去了書房,書房燈火通明,沈工臣還沒睡。
“兩人的嘴都挺硬,但還是交待了,但這兩人說和他們接頭之人并非京城之人,對方就在蘇城。”
他說著拿出一張紙遞過去:“這是那人的畫像?!?/p>
沈工臣仿佛早就猜到了。
他接過畫像看了一眼,隨即放在一旁,淡淡出聲:“今晚任務失敗,這人恐怕也早逃了,不必查了,想要我死的人那么多,不缺這一兩個?!?/p>
他起身,抬腳往外去:“派人守住后山,今晚的事不要再出現(xiàn)第二次?!?/p>
“是?!?/p>
沈工臣回了主院,北斗又去了一趟偏院。
等他布置完任務回到自己的院子,外面已經(jīng)傳來雞叫聲。
七星正在院子里洗漱。
見到他回來,嗅了嗅鼻子:“又剝?nèi)似ち??好濃的血腥味?!?/p>
北斗點頭,低頭在自己身上聞了聞:“很濃?我怎么沒聞到?”
“自己好好聞聞?!逼咝谴蛄藗€哈欠,“好久沒熬夜了,抓緊睡一會兒,白日還有事呢。”
七星說著進了屋,關上了房門。
北斗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,接著走到水井旁,打了滿滿一桶水上來。
他脫了自己的外衣,赤著上半身,拿起水瓢,舀了涼水往身上澆去,洗完,又弄了一桶水上來,從頭到腳一通洗,洗完渾身濕漉漉地進了屋子。
屋子里還亮著燈,他一進去就看到睡在他床上的天元。
她身上只穿著一身淺青色里衣,躺在床上,懷里抱著他的被子,睡得正香。
他看了一眼,便進了一旁隔間。
隔間是用來洗浴的,他取了一條干毛巾,將身上擦了擦,又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,穿好出來,走到床邊,看著斜著身子占據(jù)了大半個床的天元,正想轉身在一旁椅子上對付一宿,反正還有兩個時辰天就亮了,也睡不了多久。
他走過去熄了燈,然后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。
他身子后仰,正要閉上眼睛睡覺,床上突然有了動靜。
輕微的翻身聲,緊接著是一道輕輕淺淺的囈語。
“娘,你別走,別走......”
北斗耳力不是一般的好。
哪說對方就在他跟前,哪怕是隔著一堵墻,他也能清晰地聽見對方的囈語。
所以即便天元聲音極小極輕,但依舊被他準確捕捉,聽得清清楚楚。
很清晰的女聲,綿綿軟軟,又透著濃濃的委屈和難過......
他難以置信。
天元一個男人,怎么會發(fā)出女人的聲音?
他起身走到床邊,見原本背對著他的天元已經(jīng)翻過身來。
她臉朝外,側身蜷縮在床邊,借著窗外的月光。
北斗竟看到她臉上掛著淚。
那滴淚就掛在她眼角,晶瑩剔透,襯得她原本就白皙的臉,愈發(fā)柔和起來。
柔和?
北斗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!
天元是個男人,他怎么會這么想他?
可此刻,他看著床上的天元,神情凝重,一度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聽覺出現(xiàn)了問題?
他終究沒叫醒她,而是伸手扯過被子將她蓋住。
隨后轉身在一旁坐下來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