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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9章 (第1頁)

陸仲走出牢獄,看到了北斗。

北斗上前見禮:“大司馬,犯人柳昭墉一直叫著要見您,沈大人讓屬下來說一聲?!?/p>

陸仲一聽柳昭墉要見他,臉色頓時(shí)變得不好看起來。

“他見我作甚?”

“屬下不知?!?/p>

陸仲想拒絕,但不知想到了什么,便點(diǎn)了頭。

錦衣衛(wèi)署衙離大理寺不遠(yuǎn),隔了兩條街,一盞茶的時(shí)間就到了。

北斗陪著陸仲下到詔獄,領(lǐng)著他來到一處牢房門前。

牢房內(nèi),柳昭墉盤腿坐在那里,聽到動(dòng)靜,他緩緩抬頭朝陸仲看了過來。

北斗自覺地退到暗處。

陸仲站在牢門前,看著對面的柳昭墉,此刻他一身藏青色暗繡金線的錦袍,高大而挺拔地立在那里,身上散發(fā)著獨(dú)屬于位高權(quán)重者才有的凌厲磅礴之氣。

雙目冷威,淡淡地睨著柳昭墉。

他沒說話,等待對方先出聲。

柳昭墉看著他,原本平靜的雙目此刻掀起嫉妒的火光。

“看到我這樣,你是不是很神氣?”

陸仲語氣平常:“你如何,與我何干?”

“你也不必神氣,若非閆泰突然暴死,此刻說不定是你在這里面,而我站在外面,我不過是運(yùn)氣差一些罷了,但陸仲,不論文采還是智謀,我不輸給你!”柳昭墉恨恨地看著他。

陸仲看著他,目光深長。

沒說話。

他覺得此刻和一個(gè)將死之人爭論這些毫無意義。

見他不說話,柳昭墉繼續(xù)出聲,他現(xiàn)在迫切需要發(fā)泄內(nèi)心的那些壓抑和不忿。

“想當(dāng)年,明明我的文章優(yōu)勝于你,但夫子偏袒你,同窗喜愛你,就連皇上,在殿試時(shí),直接越過我,點(diǎn)了你做狀元!”

“憑什么?就憑你家世出眾?”

“你明明就是一莽夫,只會(huì)耍槍弄棍,可憑什么你是狀元,而我卻成了探花,明明我的文章才是最出彩的,殿試成績也是最好的,憑什么?”

隨著他的說話,陸仲的記憶被拉到二十年前。

他和柳昭墉是同窗,也是最好的朋友。

不可否認(rèn),柳昭墉頭腦聰明,學(xué)習(xí)上用功,寫得一手好字,做得一手錦繡文章。

他雖然書讀得不錯(cuò),但定力和耐心有限,玩心極重,又好耍刀弄槍,沒有一刻是閑著的。

很多時(shí)候,夫子布置的作業(yè),都是柳昭墉幫他寫的。

即便如此,夫子喜歡他,同窗也更愿意和他玩。

他想了想,其實(shí)很簡單,他性格豪爽,不拘小節(jié),待人寬厚;而柳昭墉,大概是天生早慧,人雖聰明,但一身孤傲,不喜與人接觸,也太過驕傲。

在別人眼中,他頗有些看不起人。

后來春闈,兩人一起,他高中狀元,而筆試成績第一的柳昭墉,卻成了第三名探花。

他進(jìn)了翰林院,而柳昭墉則回了蘇城,去了一個(gè)小城當(dāng)知縣。

一別三年,再見面,是柳昭墉成親前幾天......

想到這兒,陸仲又想起和潘氏初見的那一天......他對即將成為好兄弟夫人的潘鳳謠一見鐘情。

此后多年,再難忘掉。

見他久久不語,柳昭墉更生氣。

“你還是這樣,不管我說了多少,你永遠(yuǎn)一副不在意的樣子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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