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工臣咳嗽兩聲，放下手里的勺子，喝了口喝茶緩了緩。
隨后抬眸看向柳歲歲。
柳歲歲也在看他：“怎么了？你不愿意么？”
“沒有不愿。”沈工臣嗓音緩緩而來，“我只是覺得下次你肚子疼，半夜之時(shí)，可無(wú)人再替你捂肚子?！?/p>
柳歲歲：“有湯婆子也是一樣?！?/p>
“那你可得改掉半夜喜歡看聊齋志異的毛病，湯婆子可不頂用?！?/p>
柳歲歲縮了縮脖子。
立馬打消了和他分床睡的打算。
“那算了吧，反正也在這里待不長(zhǎng)，咱倆勉強(qiáng)湊合一下?！?/p>
“你大可不必如此勉強(qiáng)?！?/p>
“哎呀你好煩?！绷鴼q歲嗔他一眼，“你不是說今日帶我去買馬么？還去不去了？”
“我一直在等你?！?/p>
“那快去，一會(huì)兒買了馬兒回來，你教我騎好不好？”
沈工臣頷首，領(lǐng)著她出了門。
婺城的馬匹交易市場(chǎng)在城南，沈工臣領(lǐng)著柳歲歲到的時(shí)候，里面的老板親自出來接待：“昨日章大人就派人來跟小的打過招呼，沈四爺和夫人這邊請(qǐng)?！?/p>
馬場(chǎng)味道不好聞。
柳歲歲跟在沈工臣身邊，去了一個(gè)小型的馬場(chǎng)。
“這些都是品質(zhì)上乘的良駒，四爺看看相中哪一匹？”
沈工臣看著柳歲歲：“你去看看?！?/p>
柳歲歲立馬走到馬圈前，逐一看起來。
她不喜歡高頭大馬，高頭大馬她根本駕馭不了，就像沈工臣的青云，每次上馬都很費(fèi)勁，何況是騎？
前兩個(gè)馬圈都是大長(zhǎng)腿的高頭大馬，清一色的溜黑。
她一匹也沒相中。
到了第三個(gè)馬圈，里面只關(guān)著一匹馬。
它蔫蔫地將頭抵在柵欄上，也不吃草。
大概是聽到有人過來，它有些害怕地往里面縮了縮，然后抬頭朝柳歲歲看過來。
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仿佛含著委屈......
不知為何，看到它，柳歲歲就好像看到初入京城的自己。
忐忑，不安，也有些驚慌無(wú)措。
她回頭問那老板：“這匹馬可是受過驚？”
馬老板立馬回道：“它剛成年，剛被賣過來，估計(jì)是還沒適應(yīng)?！?/p>
“那我就要它了?！绷鴼q歲二話不說就下了決斷。
“娘子好眼光，這小東西看著不怎么機(jī)靈，但生它的那匹母馬可是難得一見的良駒，俗話說有其母必有其女，這丫頭定錯(cuò)不了?！?/p>
“她是小母馬么？”柳歲歲一臉意外，“那太好了?！?/p>
沈工臣抬腳走過來，看了一眼那小馬：“會(huì)不會(huì)太?。颗芷饋砜赡軟]那么快。”
“正合我意，我就喜歡她?！?/p>
沈工臣頷首，讓七星付了銀子，將馬牽了出來。
你小馬開始十分不配合。
它滿眼惶恐地看著牽她的七星，不知道他又要將她帶去哪里？
她剛離開自己的母親，根本還來不及適應(yīng)這個(gè)陌生的地方，卻又要被賣。
柳歲歲見她死活不走，眼看就要挨鞭子，便對(duì)七星說：“我來。”
她接過韁繩，沒立即要它走。
而是站在那小馬跟前，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，柔聲道：“你跟我走吧，我會(huì)好好照顧你的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