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昌言思索片刻：“邱麗皇族知道一些?！?/p>
“什么？”
“長凝郡主的書信曾被我一并帶去了邱麗，偶然間被其他人瞧過?！敝x昌言歉意道：“若不是我時(shí)日無多，這件事我是一輩子都不想說的，江凜那孩子聰慧機(jī)敏，我瞧著也喜歡，怎么忍心看他陷于困境。”
提及江凜。
江老將軍的視線浮現(xiàn)了一抹擔(dān)憂。
江凜是他最后的底線，他也知道江凜去了邱麗，他本來不想同意的，架不住傅璽來勸說，又有皇后的保證，再加上納蘭清的聰慧陪伴，江老將軍這才同意了江凜去。
早知道這樣，江老將軍說什么也不會同意的。
“你我認(rèn)識這么多年了，我可曾害過你？”謝昌言滿臉無奈：“我為何落到今日這般下場，南宮靂放著好好的皇帝不做，為何來臨安，若不是有人指引，南宮靂豈會被俘虜？”
謝昌言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，擋住了眼中的憎恨，繼續(xù)開口：“上位者從來都不會往自己身上抹黑，旁人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罷了，真相如何，還不是張嘴就來？”
江老將軍神色復(fù)雜地看了眼謝昌言。
這話也不無道理。
畢竟，納蘭皇后的手段他是看在眼里的。
和陸家和離，入宮為后，收兵權(quán)，震朝綱，解皇上的毒，還能帶兵去打仗。
旁人做不到的事，在納蘭皇后這根本就不是個(gè)事兒。
“你可還記得紫煙？”謝昌言忽然問。
江老將軍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“一開始你答應(yīng)了要娶紫煙做孫媳的，是有人從中阻撓，給大昭寺的師傅下令，江凜和紫煙的生辰八字極差，紫煙克夫?！敝x昌言一臉愧疚：“紫煙再有心機(jī)，也不過是個(gè)十六歲的小姑娘，并未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?！?/p>
提到紫煙，江老將軍心底浮現(xiàn)了愧疚。
當(dāng)初的確是他答應(yīng)了這門婚事，后來也清楚地知道是江凜不愿去謝紫煙，故意在背后算了個(gè)生辰八字誤導(dǎo)他。
這些，江老將軍心知肚明。
但他選擇了忽視。
謝昌言從衣袖中掏出了個(gè)香囊遞給了江老將軍：“這里面裝著的是錦挽的生辰八字，和江凜乃是天作之合，命中注定的夫妻情，要說紫煙有些偏執(zhí)，自作自受落得慘死的下場就就罷了，錦挽又得罪誰了？”
謝昌言的手都在顫抖。
“錦挽才十四歲，乖巧又懂事，不過是阻礙了旁人的路，就要被人毒死了?！敝x昌言紅了眼眶，聲音哽咽：“到頭來世人都以為我是個(gè)吃人的老妖怪，毒殺了兩個(gè)謝家嫡女?！?/p>
說到激動(dòng)處，手一松，錦囊掉落在地，謝昌言身子從椅子上滑落，跌坐在地。
“早知如此，我寧死都不會將紫煙，錦挽二人帶來臨安，如今，我身邊已經(jīng)沒有人了。”
“我該死，就不該活在這個(gè)世上?！?/p>
“要不是我茍延殘喘，南宮靂根本就不會來臨安！”
江老將軍捏著指尖，沉沉地嘆了口氣，彎著腰將地上的香囊撿起來，謝昌言卻說：“你敢不敢賭一把？”
遲疑片刻，他問：“賭什么？”
“賭這里的生辰八字和江凜是命中夫妻，若我贏了，你想法子讓我見一見南宮靂，替我去謝家祠堂上三注香，若我輸了，你想知道我便說什么，那封遺書也定會雙手奉上?！?/p>
他猶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