彥維聽了這話，心里一驚，“阿炎……”
他有些擔心封炎的狀態(tài)，盡管很想安慰封炎。
但對于這樣的情況，誰都不知道應該怎么安慰。
貓崽子一般哭聲細弱的嬰孩，大概是因為得了彥維的心頭血滋養(yǎng)。
哭聲已經(jīng)變得有力氣了不少。
彥維陡然反應過來，趕緊說道，“阿炎，你還有孩子……”
然后，彥維就看到封炎垂眸冷冷看了一眼懷里的嬰孩。
他的目光里，沒有什么柔軟，也沒有太多冷硬。
但也沒有什么溫度。
就好像這個人的所有溫度，已經(jīng)隨著卓施然的逝去而逝去了……
再也不復存在。
他只剩一具冰冷的軀殼在茍延殘喘著而已。
他目光沒有溫度地垂眸看了一眼懷里的孩子，聲音很淡。
“是啊。要不是還有他，我早就去陪小九兒了……”
就在此時，一聲哭喊劃破了空氣。
“然然——！”
謝蕓汐的聲音像是要喊出血來！
“然然——！我的女兒?。 ?/p>
一個清瘦的身影，跌跌撞撞朝著這邊跑了過來。
跑到最后幾步的時候，已經(jīng)支撐不住，摔倒在地。
大抵因為情緒太過激動，根本就連站都站不起來了。
她幾乎是爬著過來的。
到了封炎面前，看到了封炎懷里那個已經(jīng)失去了溫度的身體……
那是她的女兒，她生的人兒，她養(yǎng)的人兒，她愛的人兒……
就那么安安靜靜躺在那里，雙目緊閉，臉色蒼白，沒有一絲血色。
口鼻下巴的鮮血顏色又那么猙獰猩紅刺目！
幾乎要戳瞎謝蕓汐的眼睛了。
“然……然……然然啊……”謝蕓汐的手輕輕抖索著。
當娘的人都知道，當娘的人什么都知道。
只一看著這張臉，就已經(jīng)知道了。
她的女兒，她的寶貝……已經(jīng)不在了。
謝蕓汐臉上血色盡失，手抖得宛如篩糠！
但還是朝著女兒伸了過去。
輕輕地，輕輕地擦去了女兒臉上那些血污。
謝蕓汐細瘦的手指，顫抖著，顫抖著，將女兒被血污沾染的發(fā)絲，輕輕別到耳朵后面去。
她聲音抖索著，“別怕……然然別怕……娘帶你……回家……回家……”
謝蕓汐抖索著手，將卓施然身上蓋著的衣服，輕輕揭開了一角。
就看見了里頭猙獰的一切！
謝蕓汐的眼睛比血還紅！
嗓子里發(fā)出一聲……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凄厲聲響來。
謝蕓汐幾乎要不穩(wěn)地癱倒下去。
還是卓淮沖了上來，一把扶住了母親，“娘！”
卓淮的眼睛也通紅通紅的。
謝蕓汐用力抓住卓淮的手，力道之大，指尖幾乎都要嵌進卓淮的肉里。
但卓淮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……
謝蕓汐聲音顫抖，氣若游絲地說道，“把你……把你姐姐背起來，我們……我們回家，帶她回家……”
卓淮點了點頭，剛伸出手去，但封炎卻避開了他的手。
回拒之意很是明顯。
就在這時，任誰都沒有想到的是，那個素來柔弱的母親。
跳起來就給了封炎重重一耳光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