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六十二章阿寧,給我倒酒
沈玄鶴明日就要趕赴幽州,按理說,這場踐行宴應(yīng)該由侯爺和殷氏來操辦,可這對夫婦卻將此事隨意推給沈淑蘭。
由他們幾個同輩的,替沈玄鶴踐行,實(shí)在說不過去。
可沒有人在意,甚至連沈玄鶴都無所謂,他習(xí)慣了,以前出征邊疆時,侯爺和殷氏也只是草草交代他一聲:莫要讓沈家列祖列宗丟臉。
踐行宴從來都只有三個人,寧家兄妹,還有他這個四妹妹。
今日也一樣,只是少了寧弈。
酒過三巡,徐駱長和沈淑蘭也喝了不少,紅著臉預(yù)祝他得勝歸來。
寧如只是淺淺抿了一口,笑著稱自己身子尚未恢復(fù),不宜飲太多酒。
沈鹿寧則是一口都沒喝,其他人不是沒勸過酒,但全都被沈玄鶴擋下,直言她是長輩,應(yīng)有長輩的端莊,不該與他們這些晚輩吃酒,好好吃菜便是。
他話里還帶著隱隱的警告,無人敢再勸酒。
沈玄鶴身邊沒有伺候的丫鬟,平日里都是松柏給他倒酒,今日所有下人在院外守著,他抬眸淺淺掠過一眼沈鹿寧,啞著聲音吩咐。
“阿寧,給我倒酒?!?/p>
這話一出,沈鹿寧和寧如皆是一愣。
沈玄鶴看上去很能喝,其實(shí)酒量不佳,在軍營時從不喝超過半杯酒,一來是怕喝醉后強(qiáng)敵來犯,二來擔(dān)心有圖謀不軌之人爬上他的床。
這會兒他喝了四五杯,喝得聲音低啞,沒有平日里的疏冷、威嚴(yán),聽起來有幾分柔意,他絲毫沒察覺自己說了什么話,撐著額頭等他口中叫的那人倒酒。
倒是徐駱長聽到‘阿寧’這個稱呼,嚇得酒醒了,忙看向?qū)幦纾骸氨硇〗悖Q是喝醉了,定不是有意把表小姐當(dāng)作下人使喚?!?/p>
言下之意,這個‘阿寧’叫的是寧如,而非沈鹿寧。
其實(shí)徐駱長不必解釋這么一遭,沈鹿寧心中也清楚,不會自作多情。
沈玄鶴這么溫柔的聲音,只會在叫寧如的時候、以及床笫之間把她當(dāng)作寧如的時候出現(xiàn)。
她得到的,只有無盡的森冷、兇戾。
寧如不知何時紅了耳根,嬌羞地應(yīng)了一聲,起身給沈玄鶴倒酒。
酒還未滿上,沈玄鶴突然伸出手,握住寧如,將她的手抓過來,細(xì)細(xì)端看,像是在欣賞一件曠世的珍品。
“你手上的疤,都消退了?”
聞言,寧如的笑顏僵在臉上。
她從小嬌養(yǎng)長大,雙手潔白無瑕,怎么可能會有疤痕?
他分明是把她當(dāng)作旁人!
可眼下沈鹿寧就在場,她絕不可能失了面子。
“鶴哥哥,如兒上回不是跟你說了么,那不是疤,只是摸到不干凈的東西,擦掉就沒有了呢,女子身上最是要干凈無暇,如兒怎么可能留疤呢?!?/p>
徐駱長見狀也搭茬:“是如此,玄鶴你喝多了,不如到此為止,讓松柏進(jìn)來伺候你歇息罷,明日還要領(lǐng)兵趕路。”
誰知沈玄鶴像是什么也沒聽到,頭也不抬一下,繼續(xù)欣賞抓住的那只手,忽而發(fā)現(xiàn)了些什么,他稍稍卷起那只手的衣袖,一只鑲嵌著珍珠的金鐲子展露在他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