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隨禮什么的……當時你跟珍兒成親那會,我也隨了一份!隨禮算是打平了??晌医枘愕膸装賰?,那是真真切切的?!薄澳氵@話就好笑,什么叫借!”何子惟氣笑了,“當時,是你說的,給我們的添箱禮。是送我們的!不是借!我沒欠你的?!薄澳恪凑?,如今我有困難,你就不能幫我嗎?當初我?guī)湍銈兛刹簧?!”“我哪有錢!”“難道真的一點東西也拿不出來?”說著就看著何子惟腰間的玉牌,還有手里的一個硯臺。這兩樣東西拿出去當?shù)脑?,絕對能換百來兩銀子。何子惟被他看得臉色微變,只好從袖里掏出一塊碎銀,塞到沐修業(yè)手中:“沒有了!以后不要再來找我?!闭f完便“砰”地一聲,把門狠狠甩上。沐修業(yè)攤開手一看,見只有二兩銀子,就這么點錢,夠什么?若是以前,還跟梅巧娘在一起,他覺得自己是沒錯的,吃苦又如何,二兩銀子夠他開心一陣子了,但如今,支撐他最后的信念也崩塌了,他便無限地懷念著沐家錦衣玉食的生活。就算削了官又如何,至少吃穿不愁??!他想念著以前頓頓有燕窩當甜點,想念以前大魚大肉,吃飽了就到衙門里閑逛一下,下衙之后,就跟同僚喝茶吃點心……但他也深知沐守城的性格,不可能會接納他的!……何子惟離開角門后,就匆匆地往后門走去。他要出去避一避,明天就是宋家的筵席,他死也不要去!不想他沒走幾步,就有兩名小廝過拉他:“世子,你又去哪?老爺讓你到書房見他?!焙巫游┠樕y看了,那倆小廝又是拉又是扯的,終于來到了書房。何子惟被推著走了進去,就看見何侯爺正坐在太師椅上?!澳阋ツ膬??”何侯爺看到何子惟縮著身子走進來,臉就沉了下來。何子惟吱吱唔唔的:“我……約了兩個同窗……”“你還要臉嗎?”何侯爺怒吼:“連個宴席你都不敢參加?丟不丟人?”何子惟身子緊繃,低著頭,不敢作聲?!叭绻魈炷悴怀鱿?,以后就別想出門了!”何侯爺冷冷的說:“給我滾回屋去。”何子惟轉過身,步伐顫顫地離開。何侯爺冷哼一聲。今天的宮宴,何子惟和沐珍兒不來便不來,免得出丑。但明天宋家宴席,何子惟與宋三郎又是那樣的關系。何子惟越是不來,那他們何家就越會被人笑話。而且他剛剛下人匯報,說是沐青婈都讓人送請?zhí)?,那就更不能不去了?!诙煲辉缇褪撬渭业膽c功宴了。這天大早,第一個到訪的就是沐家。沐青婈才吃過早飯,正準備出門,冬兒就進來說:“三奶奶,老太爺和老夫人他們來了?!便迩鄪昀砹死眍^上的妝發(fā),走了出來。只見黃氏、二房夫妻和三房夫妻等一群人走過來。沐守城站在其中,仰著下巴,背著手,一身氅衣十分筆直,翹著花白的山羊胡子,正一步一晃地踱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