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里，張媽得到消息，她喜不自勝。她握著孟煙的手掌說：“怎么就這么巧！就有好心的人愿意捐出眼角膜，太太，您上輩子一定是積了大德了，不然怎么會這樣巧?！泵蠠熝凵厦闪艘粚蛹啿肌Ｋ髦兆垕尩氖?，低道：“我這里有些錢，回頭你幫我感謝一下人家。雖說金錢俗氣，但有時也能換來安穩(wěn)。”張媽不住點頭：“應(yīng)該的！應(yīng)該的！我打聽好了，等太太重現(xiàn)光明的時候，我們一起去探望，人心里一定會安慰許多的?！痹捯袈洌饷胬茁曣囮?。竟是風(fēng)雨交加。手術(shù)非常成功，博士給孟煙纏上最后一道紗布，他微笑著說：“喬太太，過一周您就能拆掉紗布，重見光明了。”孟煙平靜地躺著。她輕問：“我能知道是誰捐獻(xiàn)的嗎？”博士沉默了下：“根據(jù)行業(yè)規(guī)定，我不能說，抱歉喬太太。”孟煙并不著急，她想張媽是包打聽，總是能想到辦法的......她安心地躺著，聽著外面雷聲隆隆，心里突突地跳著。術(shù)后，她不舒服，熬到下半夜才睡著。入睡她做了個夢。砰的一聲，似乎有什么東西從高處掉落，砸得粉碎......她醒來的時候，身體失重，全身抽搐一下。張媽聽見動靜，過來：“太太您怎么了？”孟煙仍陷在無邊的黑夜里，半晌，她輕道：“我做噩夢了。”張媽松了口氣。她給孟煙掖好被子，很是憐愛地說：“那是太太您連著兩場手術(shù)，身上沒有精氣神，才會做這些大力鬼怪的夢境，等身子養(yǎng)好了，就不會夢見這些了?！泵蠠熖珊昧?。她聽著外頭的風(fēng)雨，問：“張媽，現(xiàn)在幾點了？”張媽回道：“五點半了！外面啊天已經(jīng)蒙蒙亮了?！泵蠠熰帕艘宦?，再度睡過去。她感覺只是閉了下眼的功夫，就聽見外面?zhèn)鱽砼说穆曇?，似乎叫著何默的名?.....何默？孟煙起身叫張媽：“你去外面看看，是不是何默的太太？”張媽出去一探究竟。片刻她就回來了，關(guān)上門很是嘆息：“是何太太呢，抱著才出生不久的孩子，到處問何先生在哪！這何先生也是......出門也不跟太太說一聲，叫人干著急?！泵蠠熜闹须[隱不安。她對張媽說：“你去跟金秘書說一下，讓她幫幫何太太，何太太現(xiàn)在一定很著急。”張媽哎了一聲，就出去了。仰德醫(yī)院的過道，何太太抱著孩子，逢人就問：“你們看見我的丈夫了嗎？你們看見我的丈夫了嗎？他叫阿默！他人生得斯文，大概有180身高......你們看見他了嗎？”張媽跟金秘書說過，回頭正好瞧見何太太。張媽過去勸著說：“孩子的衣裳都濕了，我那邊有小孩子的衣裳，可以換一換......至于何先生，我已經(jīng)讓金秘書幫您尋找了?！焙翁鴱垕?，怔忡著。這時，樓下傳來一陣喧嘩：“這里有個男的跳樓了！天哪......他的眼睛好像瞎掉了，全身都是血呢。”張媽一怔。何太太呆呆的，等她回神，她發(fā)出凄厲的尖叫：“阿默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