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施然倒沒有說自己不生氣,就老皇帝那個旨意里各種暗藏深意和忌憚,就算生氣不至于,總也有些不痛快的。
老皇帝大抵也知道這個,所以這陣子也一直沒來招惹她。
估計(jì)就是等著她什么時候氣消了的再進(jìn)宮。
“生氣不至于?!弊渴┤粩[了擺手。
司空獻(xiàn)嘆了一口氣,“我知道心里是不高興的,這事兒,的確是我們皇室對不住你?!?/p>
“算了。”卓施然淡聲道,那話怎么說來著,“雷霆雨露……?”
司空獻(xiàn)無奈道,“雷霆雨露……皆是君恩?!?/p>
“嗯,就這么個意思?!弊渴┤徽f道,“況且,任誰看我得的這些賞賜,那都是盛寵,沒什么可抱怨的了。”
司空獻(xiàn)想問她是真心的嗎,可是仔細(xì)一想,這個女子似乎從來不會說什么委曲求全的話,但凡說出口來的話語,多半都是真的。
但也越是這樣,司空獻(xiàn)心里越清楚,她心里與皇室,始終是隔著一層的,所以才會這樣……淡然而不在意吧。
“走吧,我?guī)闳ヒ姼富省!彼究斋I(xiàn)說道,“你將京城事宜都安排得妥妥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?,今日……是來辭行的?”
卓施然側(cè)目看了司空獻(xiàn)一眼,似乎對司空獻(xiàn)對她的動向有所掌控并不出奇。
卓施然很清楚,就自己展露出來的那些本事,如果不能為老皇帝所用的話,有所防備也是正常的。
老皇帝還是個不那么陰險的了,真要碰上那種心思陰險的,直接想辦法除掉她都有可能。
雖然真要出現(xiàn)這種情況,卓施然也能想辦法解決,但那總歸是更多麻煩的。
所以,對于皇室會想辦法掌控她的行蹤,卓施然并不覺得意外。
反倒是司空獻(xiàn),說出這話之后,自己意識到了什么,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。
卓施然倒很是坦然,點(diǎn)頭道,“嗯,所以特意進(jìn)宮來,向陛下謝恩,順便辭行,然后再為陛下、太后和貴妃診個平安脈?!?/p>
“辛苦了?!彼究斋I(xiàn)說道。
言談之間,就到了勤政殿。
這是皇帝會見大臣們的地方之一,沒有上早朝的朝政殿那么又大又莊嚴(yán)。
但又比御書房要更大一些。
通常皇帝在面見最為心腹的那些臣子時,才會在御書房,其他時候在勤政殿。
這是卓施然對皇宮內(nèi)院的這些宮殿的了解,而她現(xiàn)在作為暫代御醫(yī)院正,在勤政殿面圣顯然很是合理。
但卓施然沒想到,勤政殿的正殿里,空無一人……
她忍不住轉(zhuǎn)眸看了一眼身旁這位攝政王殿下。然后就聽到有些動靜從殿后傳來。
一個宮人站在通往殿后的門口,恭謹(jǐn)向司空獻(xiàn)和卓施然行禮,“殿下,卓大人,陛下在殿后呢。兩位請?!?/p>
“走吧?!彼究斋I(xiàn)輕嘆了口氣,側(cè)目看向卓施然,“最近父皇有些新愛好。”
卓施然倒是對于‘卓大人’這個稱呼還頗感新奇,點(diǎn)頭跟著司空獻(xiàn)朝殿后走,只不過,先前她就已經(jīng)從殿后傳來的一些動靜里,聽出了老皇帝最近的新愛好是什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