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走的馬車上,桑寧靠著軟枕,一直在出神。
玉翠和玉柏忍不住打量。
才來一天,她們就已經(jīng)知道四夫人的地位,兩人自是忠心無比,不敢絲毫懈怠,但奈何夫人也太好伺候了,沒得干哪!
“夫人腿酸嗎?奴婢給您揉揉腿吧?”玉翠說。
“不酸!”
玉翠嚇了一跳。
“呃,沒什么沒什么,我啥也沒干,酸什么,哪里都不酸。”桑寧眼神閃爍。
真丟人,她竟然這么容易就喪失了神智。
不過,感覺挺好!
“干娘,你今天特別漂亮?!蹦钕⊙绢^閃爍著大眼睛真誠的說。
“是嘛?”
“是的,你的眼睛好像有水,又有霧,特別......特別......”小丫頭費勁兒想著詞語。
“特別像水里的月亮。”
水里的月亮。
說的真對。
就是這樣。
玉翠和玉柏抿唇笑。
桑寧輕咳幾聲,“可能昨晚著涼了,鼻塞憋的慌。”
“干娘,你屋里那么熱,還能著涼啊,昨天我在里面竟然還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只蚊子!”
“是嗎?”
“是的,干娘......你脖子被蚊子咬了!”
念惜忽然瞪大眼,指著桑寧的脖子:“咬了那么大一片!”
哎呀,這小丫頭怎么和邵松辰一樣,竟是個話癆!
“我有消腫的藥?!彼约旱男“?。
很有經(jīng)驗的說:“看來是花蚊子咬的,那種蚊子就是很毒?!?/p>
桑寧捂臉。
玉翠趕緊抿著唇接過念惜手里的藥膏,手指擦了一點給桑寧涂抹。
玉柏則是找出狐毛圍領(lǐng)給她圍上。
“寧兒。”車外傳來熟悉的男音。
桑寧拉開車窗。
霍長安提著一袋什么遞過來,端詳了一下她的臉色,然后低聲問:“腰酸嗎?”
酸你個頭!
“唰——”車窗拉上了。
那一袋東西沉甸甸的,竟然是松子!
“這是稀罕物呢!”
于是,大家一起嗑起了松子。
可憐馮大力被安排悄悄返回了西華城,還不知道自己珍藏的松子已經(jīng)充公了。
怪就怪他的行囊和霍江初的放在一塊兒,霍長安給霍江初塞雞蛋拿錯了,打開一看,全是松子!一袋子完整的,一袋子磕好的仁。
看到衣服上歪歪扭扭繡的名字,才知道是馮大力的。
想到馮大力的德行,他當(dāng)然沒敢拿磕好的。
用五個雞蛋換了一袋松子。
......
午間,到了一片寬敞的野地,大軍休息。
天太冷了,車上有暖爐,桑寧不愿下去。
外面的將士一堆一堆的湊在一塊,拿出鍋,從陶罐中挖出一點點火鍋料,從樹上弄了干凈的雪,開始燒水,下干菜,泡饃。
這是桑寧讓炊事營準(zhǔn)備的,行軍路上,這個既方便又暖腹,將士們都喜歡。
念惜已經(jīng)跑到錦棠車上找他玩去了。
玉翠和玉柏也在車上煮起了面。
外頭的兵將在談?wù)撌裁?,一口一個“他娘的,他奶奶的!”
桑寧聽的心煩,拉開車窗吼了一句:“不準(zhǔn)再這么說!
以后全給我說他爹的,他爺爺?shù)?,他兒子的!?/p>
兵將嚇得全都縮起頭。
霍長安過來正好聽到了,于是把將領(lǐng)都喊來開了了個小會。
大意就是咱雖然是粗人,但要做最文明的粗人,因為咱要做最強,最受百姓喜歡的隊伍,和有史以來的隊伍都不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