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英英不是那個意思......”施寧薇急忙插話,伸手拉了拉穆云英的袖子,示意她少說兩句。
她轉(zhuǎn)向顧瑋帛,聲音柔和卻堅定:“是我堅持要來的——”
“黑水關(guān)身處要地,又是西北糧食的中樞,我擔(dān)心北狄人會趁亂對這里下手,這才......”
顧瑋帛看著她沾著灰塵的臉和衣裙,心中的怒火更盛——這就是他明媒正娶的世子妃,不顧自身安危,跑到這種地方來!
“幫忙?”他冷笑一聲,“你能幫什么忙?添亂還差不多!”
施寧薇的臉色變了,那雙杏眼中閃過一絲受傷,隨即被倔強(qiáng)取代:“我一直負(fù)責(zé)女子商隊,對于糧食的事情要比世子更加清楚,自然能夠幫忙!”
“夠了!”顧瑋帛打斷她。
他突然上前一步,在施寧薇和穆云英都沒反應(yīng)過來時,一把將施寧薇扛上了肩頭。
“啊!顧瑋帛!你放我下來!”施寧薇驚呼,雙腿在空中踢蹬,她的拳頭砸在顧瑋帛的背上,卻如同撓癢。
顧瑋帛充耳不聞,單手制住她亂動的雙腿,另一手翻身上馬,將她橫放在馬鞍前,牢牢禁錮在懷中。
“駕!”
他一夾馬腹,馬兒立刻飛奔起來。
施寧薇的抗議聲被迎面而來的風(fēng)吹散。
她掙扎了幾下,發(fā)現(xiàn)徒勞無功后,終于安靜下來,但顧瑋帛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和無聲的抗議。
回到驛站,顧瑋帛直接將她扛進(jìn)房間,一腳踢上門,這才將她放在地上。
施寧薇踉蹌了一下才站穩(wěn),立刻后退幾步與他拉開距離,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光。
“顧瑋帛!你今日的行為太過分了!”她聲音顫抖,顯然氣得不輕,“我不是你的囚犯,也不是什么易碎的瓷器!我只是想幫忙,而不是做一個被人困在宅院的廢物!”
顧瑋帛看向她的眼神帶了幾分失望。
他一直都知道施寧薇不可能坐以待斃,更不可能被困于宅院,自己也將她帶了出去,幫她在朝堂嶄露頭角,可卻不能容忍她將自己置于險地。
如果他失去了施寧薇,那自己也不知該怎么活了——
顧瑋帛站在窗前,月光透過窗欞在他冷峻的側(cè)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。
他背對著施寧薇,聲音低沉而壓抑:“你知道當(dāng)我看到黑水關(guān)的火光時,心里在想什么嗎?”
施寧薇攥緊裙角的手指微微發(fā)白,她抿了抿唇:“我......我只是想幫忙......”
她知道顧瑋帛對自己的關(guān)心,可自己并不是一個物件,而是活生生的一個人,不可能事事都依靠顧瑋帛,更不能什么永遠(yuǎn)靠顧瑋帛來救自己。
顧瑋帛猛地轉(zhuǎn)身,眼中翻涌著后怕與憤怒。
他的拳頭緊緊攥著,半晌卻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。
燭火搖曳,將施寧薇的身影拉得細(xì)長,她站在窗前,指尖死死攥著窗欞,木刺扎進(jìn)皮肉也渾然不覺。
“顧瑋帛!”她對著空蕩的庭院喊了一聲,回應(yīng)她的只有夜風(fēng)卷起的沙礫拍打窗紙的聲響。
月娘端著藥碗進(jìn)來時,正看見她額角紗布滲出的血珠,驚得差點摔了碗:“世子妃,您的傷——”
“英英回來了嗎?”施寧薇猛地轉(zhuǎn)身,素白裙擺掃過地上碎瓷,那是方才顧瑋帛摔門而出時震落的茶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