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瑋帛按住她的肩膀,沉聲道:“你先養(yǎng)傷,這些事我來處理?!?/p>
施寧薇搖頭。
“不行,此事牽連甚廣,我懷疑......”她頓了頓,眸中閃過一絲銳利,“這些人能輕易混入災(zāi)民,甚至煽動百姓鬧事,背后必定有人接應(yīng)?!?/p>
顧瑋帛沉默片刻,終于低聲道:“他們招了,大周朝中......有人里應(yīng)外合。”
“是誰?”施寧薇瞳孔一縮,指尖微微發(fā)顫。
顧瑋帛搖頭:“他們級別不夠,只知道朝中有人傳遞消息,具體是誰,尚未查清?!?/p>
施寧薇閉了閉眼,深吸一口氣,再睜開時,眸中已是一片決然。
“必須查,否則后患無窮?!彼_口分析,“清楚賑災(zāi)法子,又能里應(yīng)外合的很有可能是戶部的人,柳旭在戶部尚書的位子上坐了這么多年,戶部肯定還有他的走狗!”
“我得趕緊給英英寫信,讓她幫忙留意!”
顧瑋帛看著她蒼白卻堅定的面容,終是嘆了口氣,握住她的手:“好,我們一起查?!?/p>
夜深,驛站外風(fēng)聲嗚咽。
施寧薇靠在軟枕上,額頭的傷口仍隱隱作痛,但高熱已退了些。
她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,低聲道:“我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——”
“什么?”顧瑋帛皺了眉頭。
施寧薇嘆息一聲:“章鴻已經(jīng)倒臺了,這些線人也被抓了,我擔(dān)心北狄那邊會......”
她話音未落,秀山便匆匆傳來消息:“報——”
“北狄突然騷擾西北邊疆!??!”
他的聲音還未落下,遠(yuǎn)處城墻上驟然響起急促的警鐘聲。
那鐘聲如利刃劃破夜空,震得窗欞嗡嗡作響。
顧瑋帛猛地站起身,腰間佩劍撞在案幾上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,他快步走到窗前,一把推開窗戶——西北方的天際已被火光染紅,隱約可見狼煙筆直升起。
“北狄竟敢趁火打劫!”他拳頭重重砸在窗框上,木屑簌簌落下。
施寧薇強(qiáng)撐著從榻上起身,額角的傷口因這突然的動作又滲出血絲。
“他們并非是趁火打劫,而是擔(dān)心大周會因?yàn)槟菐讉€線人而發(fā)兵......”她抓過床頭的輿圖,手指迅速劃過西北邊境線,“赤霞城到?jīng)鲋莩遣贿^百里,若北狄輕騎全力奔襲......”
“報——!”又一名傳令兵跌跌撞撞沖進(jìn)來,“北狄三千輕騎已突破黑石隘口,涼州守軍傷亡慘重!”
屋內(nèi)空氣瞬間凝固。
顧瑋帛臉色鐵青,轉(zhuǎn)身取下墻上懸掛的玄鐵鎧甲。
金屬碰撞聲中,他沉聲下令:“傳令精兵即刻集結(jié),再派快馬通知涼州周邊各衛(wèi)所,務(wù)必死守待援?!?/p>
“不可!”施寧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。
她指尖冰涼,聲音卻異常清醒。
“你傷勢未愈,此刻出征太危險,況且......”她目光轉(zhuǎn)向輿圖上幾處關(guān)隘,“北狄選在此時進(jìn)犯,必是與城內(nèi)細(xì)作里應(yīng)外合。”
窗外忽然傳來雜亂的馬蹄聲,緊接著是百姓驚恐的尖叫。
一個渾身是血的驛卒被人抬進(jìn)來,手中緊攥著染血的軍報:“世子......涼州城西門守將叛變......城門已破......”
“什么?”顧瑋帛一把抓過軍報,上面潦草的字跡被血污浸透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