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寧薇赤腳踩在冰涼的青磚上,一把攥住他的手腕,聲音急躁:“我知你和陛下可能在謀劃什么,不能直接告訴我,我可以理解,但我希望你能夠保護好自己......陛下微服私訪只怕已經(jīng)傳到別人的耳朵里了?!?/p>
“能不能立功都無所謂,最起碼要平安回來?!?/p>
顧瑋帛瞳孔驟縮,沒想到她竟然會這般關(guān)切自己。
他忽然俯身,溫?zé)岬耐孪⒎鬟^她耳垂,笑道:“你放心,為了你,我也會照顧好自己的?!?/p>
屋子里傳來衣袂落地的聲音。
饒是如此,三日后卻還是傳來了聞人彥遇刺昏迷的消息。
顧瑋帛根本來不及回侯府一趟便入了宮。
施寧薇得到消息,唯恐此事會牽連到顧瑋帛,便準(zhǔn)備立刻進宮去見汪容容。
幽深曲折的宮道上,施寧薇步履匆匆,裙裾掃過青石磚縫里新冒出的草芽。
汪容容已然在鳳儀宮中久候了。
“臣妾拜見皇后娘娘......”施寧薇還沒有跪下去,就被人給扶住了。
汪容容率先開口:“世子妃,本宮知道你今日進宮是為著陛下遇刺的事情,只是陛下如今還昏迷不醒,本宮也不知要如何處置顧世子才行,如今暫時不會給他定罪,可難保日后......”
“娘娘,我夫君對陛下忠心耿耿,絕無二心,陛下此番遇刺,必然是與朝中黨派之爭有關(guān),如何能給我夫君定罪呢?”施寧薇眼中汪著水光,聲音微微發(fā)顫。
汪容容輕嘆一聲,拉著她坐下,道:“本宮自然信得過顧世子,但如今朝中局勢復(fù)雜,陛下昏迷前又未曾留下只言片語......本宮一介婦道人家,如何能在朝堂上說得上話,如今唯一的可能還是在你夫君身上......”
“想要暫時不給他定罪也容易?!彼讣庠诎笌咨陷p輕叩擊,輕笑道,“不如世子妃留下來給陛下侍疾,等陛下康復(fù)之后再行出宮,如此,本宮也可力排眾議讓顧世子監(jiān)國,這樣才是對你們夫婦最有利的法子......等陛下醒了,自然也就能還你們夫婦清白了?!?/p>
話說到這里,施寧薇卻是突然垂下了頭去。
她并非不愿意,只是宮外還有承歡,還有女子商隊,萬一她在宮里的這段時日,外頭有人對他們不利,她便幫不上什么忙了。
她道:“娘娘這么為了我們夫婦著想,臣婦本不該猶豫的,只是宮外......”
“你如今不是孑然一身,自然會擔(dān)心承歡和女子商隊......”汪容容的眼睛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道,“本宮可以給你一個令牌,準(zhǔn)你信任之人憑令牌出入皇宮,如此可好?”
施寧薇指尖微顫,接過那枚鎏金令牌時,冰涼的觸感沁入骨髓。
她道:“多謝娘娘?!?/p>
不多時,顧瑋帛奉命監(jiān)國的事情便傳到了前朝。
柳旭沒想到自己經(jīng)心策劃了這么久,最后卻是給別人做了嫁衣,恨得牙根癢癢,故意找茬:“顧世子,既然你如今監(jiān)國,可是絕對不能徇私的,世子妃施氏身為女子卻干涉朝政,插手西域、北境來往,還非要組織什么女子商隊,實在是有違祖宗禮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