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寧薇皺了皺眉頭：“去看看?！?/p>
她踩著濕滑的瓦礫來到祠堂后墻，只見原本供奉先祖牌位的紫檀木架已被移開，露出個黑魆魆的洞口。
管家提著燈籠在前引路，昏黃的光照在石階上。
密室里頭并沒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東西，只有一張桌子，上頭擺放著一個小小的匣子。
施寧薇將東西拿了出來，拿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頭去看。
那上頭記載的并不是別的，而是自己母親的來歷——
施寧薇大口喘著粗氣，顯然不敢相信這上頭的內(nèi)容是真的。
月娘看著她臉色蒼白，連忙過來詢問：“世子妃，你這是怎么了？要不要請?zhí)t(yī)來？”
“不......不用。”她的聲音結(jié)巴起來，半晌問道，“爹爹回來了沒有？”
月娘應(yīng)道：“老爺已經(jīng)去書房了?！?/p>
“他聽說了世子妃的安排，還好好夸贊了一番呢，說世子妃如今越發(fā)有當家主母的風范了......”
施寧薇攥著那卷泛黃的絹帛，指尖微微發(fā)抖。
她并不覺得這夸贊如何，而是強自鎮(zhèn)定道：“備些茶點，我去給父親請安?！?/p>
書房外雨聲漸歇，施維宏正在批閱公文。
見女兒進來，他擱下筆，笑道：“祠堂的事處理得不錯，聽說你還——”
“父親?！笔庌蓖蝗还蛳?，將絹帛雙手呈上，“女兒在密室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。”
施維宏展開絹帛的手突然僵住。
紙上是娟秀的簪花小楷，記載著十幾年前北境王庭政變時，一位流落中原的公主秘聞，末尾處赫然寫著施寧薇生母的名諱。
施維宏的臉色驟變，眼神閃躲，問道：“你這是從哪來的？根本就是一派胡言，你娘要是北境公主，那我成了什么？”
施寧薇看著她劇烈顫抖的手，心頭猛地一沉——她從未見過向來沉穩(wěn)的父親如此失態(tài)，豈不是正好佐證，這上頭記載的事情，是真的。
“爹爹......”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，“我幼時便不見了娘親，一直在祖母的身邊長大，如今我只是想知道我娘到底是誰。”
“求您告訴我——”
施維宏手中的茶盞‘啪’地摔在地上，碎瓷四濺。
他猛地站起身，在書房里來回踱步，官袍下擺掃過地上的碎片發(fā)出細碎的聲響。
他仍舊不敢正視施寧薇，搪塞道：“你娘就是你娘，沒有什么特殊的身份，我看你這些日子是累昏了頭了，趕緊回去歇著吧?！?/p>
窗外驚雷炸響，照亮了施維宏瞬間蒼老的面容。
施寧薇知道，自己是不可能問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。
她站起身來，轉(zhuǎn)頭朝著青竹閣走去。
彼時，落塵正好傳來消息——
施老夫人已經(jīng)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