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宴姝的確有些嚇著了,現(xiàn)在人整個腦子都是暈暈呼呼的,所以看在昭姐兒想說話,可是嘴皮子就是動不了。
肖氏趕忙替她解圍,“回稟公主殿下,小婦人和阿姝都是從小地方來的,沒見過什么世面。頭一回見這樣的場面,阿姝膽子小,可能有些嚇著了,還忘公主殿下恕罪?!?/p>
昭姐兒只是想要一個與她真心相交的朋友,也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的真實身份被拆穿,她和阿姝可能再也回不到從前了。但這一刻來得太快,所以昭姐兒眼里也很難過,很受傷。
“那你們坐我的馬車回去吧,我坐岳姨母的馬車回宮?!?/p>
聽著昭姐兒失落的聲音,沈宴姝著急想說什么,可直到她上了岳云眉的馬車,也沒吐出半個字來。
在回沈宅的途中,肖氏順了胸口好幾下才真的鎮(zhèn)定下來,看著對面傻愣坐著的女兒,她低聲說道:“阿姝,你說句話啊,別嚇阿娘?!?/p>
沈宴姝回了魂,但臉上的表情仍舊有些怔怔的,“阿娘,阿昭真是公主嗎?是大唐的公主嗎?”
肖氏點點頭,“適才你不都在場聽見了嗎?還能有假?唉……,我有想過這昭姑娘可能是京城某個世家的貴女,萬萬沒想到竟是天子家的公主殿下。剛才分開時我見她與你依依不舍的,像是很不想丟掉你這個朋友,姝姐兒,你是怎么想的?”
“我怎么想的?”沈宴姝呢喃了一句,然后又問了一句,“她是公主我們就不能做朋友了是不是?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有聊得來的朋友?!?/p>
“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,你尚能在她面前沒心沒肺,暢所欲言,可現(xiàn)在知道了她的公主身份,她便是君,咱們連個臣都不是,只是民,升斗小民的民,一旦她不高興了,就像今日這樣,她要殺個人,就只是一句話的事兒?!?/p>
沈宴姝想了想今日過的光景,從頭上取下那只珠花放在掌心,“可是阿娘,阿昭是真的對我很好啊,她在我面前可從未擺過什么公主架子?!?/p>
肖氏聞聲,倒不知道要說什么了。
沈宴姝想到了適才分別時昭姐兒眼里的受傷,她也很難過,看著掌心的珠花,忽然就想通了似的,“我結(jié)識是阿昭,可不是什么尊貴的公主殿下。”
看到沈宴姝露出笑臉,肖氏先是一滯,她想到了兒子沈宴知,將到唇邊的話給咽了下去。
馬車停在沈宅門口,沈宴姝讓趕車的御車使給昭姐兒傳了句話,然后送走了御車使。
進了門之后,沈宴姝回屋去消化今日昭姐兒帶給她的震憾,而肖氏則尋來小廝問沈宴知在不在家。
還有幾日就要考試了,沈宴知在書房用功。
知道他在用功,阿娘和妹妹若是無事,是定不會打擾的。
所以這會子看到阿娘推門進來,他連忙放下書迎過來,“阿娘,您怎么來了?”
肖氏示意門口侍立的隨從走遠些,然后將今日在芙蓉樓所發(fā)生之事盡數(shù)托出。但與她談起來仍舊心有余悸的表情相反,沈宴知顯得尤為鎮(zhèn)定,這便讓肖氏心里有了個篤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