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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(xié)議書,攤在桌上。
簽字。
江行之望著白紙黑字上的財產(chǎn)分配,瞬間紅了雙眼:
不行!這賤人怎么能要了家里80%的流動資產(chǎn)!
啪——
江致勛渾身顫抖,狠狠扇了他一巴掌!
逆子!再怎么說,她也照顧了你三十年,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
原來賊喊捉賊,是這種滋味。
一旁纏著紗布的秦攬秋,可憐地扯了扯江致勛衣角,聲線哽咽:
致勛,你過分了!他可是我們的兒子!
江致勛下意識推開了她,眼底擠滿了抗拒。
你給我滾出去!
三十五年以來,江致勛第一次在秦攬秋面前,主動維護我。
想象中的委屈并沒有涌上心頭。
畢竟遲來的深情,終究廉價。
江致勛......
秦攬秋被狠狠推倒在地,她艱難地撐在地上,滿眼不可置信地張口。
以后沒有我的允許,不準再來!現(xiàn)在就去把家里所有屬于你的東西丟出去!
江致勛緊攥著拳,身體一寸一寸發(fā)抖。
說不清是痛哭,還是煎熬,更多的是悔恨。
余光所及之處,他注意到了我。
見我依舊那么不咸不淡,臉色再次蒼白一個度,顫顫巍巍跪在我腿邊:
蕓渺,你不能這么無情!你難道舍得放下這個待了幾十年的家嗎
你年齡都這么大了,好好陪我安詳度過一生不更好嗎!
江致勛屈著腰,低垂的發(fā)絲藏住了他最后的絕望。
離婚,和年齡沒有關系。
我聲線淡淡,已失去了任何情感。
江致勛卻只當做沒聽見,從手上摘下那枚銀戒。
試圖抬起我的手,戴在那空了的中指上。
可心都空了,又怎會被一枚戒指困住
我望著那枚戒指,隨手一拍,戒指頓時滾進了一個角落。
江致勛僵住,發(fā)了瘋般爬到沙發(fā)底下伸手去撈,仿佛撿回那枚戒指,就能挽回我的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