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老夫人眼中的亮光更濃烈了幾分,手指都動了動,“天氣……確實挺好,我也真的很想再出去……走走……”
她說話都開始斷斷續(xù)續(xù)了。
夏晚檸鼻子一酸,淚水頓時流淌下來,她連忙轉(zhuǎn)過頭,動作慌亂地擦干了淚水。
“只可惜,我走不動了?!眳柪戏蛉俗詈髧@息一聲,而后看向她,“晚檸……你嫁到厲家,卻沒有被好好善待……是厲家對不住你……”
“奶奶,都是過去的事情了,我已經(jīng)不在乎了,我們不提了好不好?”夏晚檸連忙上前,握住她的手。
厲老夫人卻說道:“可你的確受委屈了……”
說著,她看向里厲老先生,“等我走了以后,我名下的財產(chǎn)全部贈與晚檸?!?/p>
“奶奶?!毕耐頇幮捏@肉跳,連忙開口想要阻止。
厲老先生卻說道:“她早就想給你了,別推拒,別讓她留下遺憾。”
一句話把夏晚檸堵住了,讓她說不出半個不字。
厲老夫人的眼神越來越渾濁,握著她的力氣都在減少,“小謹(jǐn)現(xiàn)在變得很好,是你教育的好,晚檸,你以后要多費心了,至于北琛,你不喜歡就不要他了,他要是又讓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,你就大嘴巴抽他……”
厲老夫人斷斷續(xù)續(xù),念念叨叨說了很久,而她的眼神也越來越渾濁,最后一點亮光也消失不見了。
手從夏晚檸的手上滑落。
機器忽然發(fā)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音,病房內(nèi)的氣氛陡然壓抑到了極致。
“奶奶……”
夏晚檸的眼淚再次控制不住,奪眶而出,她低頭,額頭抵在厲老夫人的手上,任由眼淚流淌下來。
心痛,難受,感受著手上的溫度一點點消失不見,那種痛難以言喻,卻又萬分真切。
厲北琛淡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,他讓醫(yī)生和護(hù)士進(jìn)來處理接下來的事情。
厲老先生表現(xiàn)得有些淡然,好似早就讓好了千萬次的準(zhǔn)備。
他對厲北琛說道:“給你奶奶停靈七天,到時侯跟我一起下葬。”
“爺爺。”
厲北琛的眉頭擰了起來,“你別這樣?!?/p>
厲老先生卻說道:“我早就讓好了決定,我這一生除了忙于事業(yè)就是盼著她好,現(xiàn)在她走了,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也沒什么意思,你不用勸我,按照我說的去讓?!?/p>
夏晚檸淚眼朦朧的看著他,眼中染著幾分不敢置信。
坦然赴死,這得是怎樣的決心和深愛?
病房內(nèi)有些亂,而就在這時,一道哭聲由遠(yuǎn)及近的傳來。
“媽,媽!”
厲景年拄著拐杖走了進(jìn)來,還沒看見厲老夫人就已經(jīng)哭得泣不成聲了。
“媽,你怎么走的這么突然?怎么都不等等我?讓我和你說說話啊!”厲景年哭的很是傷心,眼淚一把鼻涕一把,仿佛真的是一個特別孝順的人。
隨著厲景年進(jìn)來的,還有陳泊言。
“兒子,快給你奶奶磕頭?!眳柧澳昕聪蜿惒囱?,哽咽著說道。
陳泊言立馬跪下來就要磕頭。
“滾出去?!?/p>
可厲老先生卻呵斥一聲,“你早就被厲家除名,厲家的事情與你無關(guān)!”
厲景年卻擦了一把眼淚說道:“爸,就算我被厲家除名了,可你們也是我的爹媽啊,我是你們生的,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