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懷瑾收了笑意，對外面喊：“孟耀，戒嚴?！?/p>
“是！”
門外傳來一聲干脆的回應(yīng)，很快宋令儀便覺得周圍空氣都冷了幾分。
她眉頭微蹙，心中隱隱不安：“王爺，您這是何意？”
周懷瑾道：“繼續(xù)給你講皇室秘辛，叫人知道會掉腦袋那種。”
宋令儀：“......”
不過周懷瑾玩笑一般的話倒是讓她放松幾分。
她端正坐姿：“王爺請說?！?/p>
周懷瑾很是平靜的扔出驚雷：“雖說蜚鳥盡，良弓藏，狡兔死，走狗烹，可在大周，這速度實在太快，立國不到百年，當年跟隨先祖打天下的三公六侯一個不剩，你可知是何原因？”
宋令儀聽了這話，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。
果真是叫人知道會掉腦袋的秘辛。
她搖了搖頭：“我自然不知?！?/p>
周懷瑾冷笑：“因為立國之初，有個道士跟高祖皇帝說大周會落入開國功勛之手?！?/p>
宋令儀懂了，這是防患于未然，寧可錯殺，不能放過。
這樣說來，那些被貶為庶人的功勛之后應(yīng)該也不會有什么好結(jié)果。
可是......
宋令儀低聲問：“那道士是何方神圣，為何高祖皇帝對他的話深信不疑？”
周懷瑾目光幽深，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：“那道士自稱‘玄機子’，來歷不明，卻精通天象推演，能言善辯。”
“當年高祖皇帝不過是一介草莽，因玄機子一句‘紫微星現(xiàn)，帝王之相’，才下定決心起兵反叛。后來高祖登基稱帝，建立大周，因此對玄機子的話深信不疑?！?/p>
宋令儀聞言點了點頭，這就能解釋得通了。
但此等機密，周懷瑾是如何知曉？
話都已經(jīng)說到這個份兒上，她也不遮遮掩掩，直接問：“王爺，您的消息來源可靠嗎？”
周懷瑾沉默片刻后才開口道：“皇上有個毛病，醉酒醒來不記得酒后發(fā)生的任何事情，這個情況是我母妃偶然發(fā)現(xiàn)，不過并未告訴皇上，只勸他以后盡量少喝酒?！?/p>
“高祖皇帝滅功臣之因便是皇上醉酒后跟我母妃傾吐，母妃得知以后趕緊通知娘家做準備，但那時候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，蘇家已經(jīng)在監(jiān)視之下，外祖母當機立斷，將舅舅懷有身孕的妾室以偷竊為由送去莊子?！?/p>
“三天之后，我母妃遭人舉報，從她宮里搜出毒藥，與外祖和舅舅商議謀反的書信，跟了她近二十年的婢女出來指正，說蘇家確有不臣之心，蘇家......”
“從那以后，皇家的心頭刺便又少了一根?！?/p>
宋令儀聽得心臟發(fā)沉，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，悶得幾乎喘不上氣。
只因帝王算計，那些于國有恩之人皆成了罪人，他們的后代背負著罵名，悄然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。
帝王之心，真可怕。
宋令儀下意識往后靠了靠，苦笑著問：“王爺為何突然與我說起此事？”
周懷瑾看見宋令儀防備的眼神，心中微微一痛，仿佛被一根細針刺中。
他斂眸藏起情緒，平靜道：“你之前說，我跟皇上搶人，怕是沒機會問鼎江山?！?/p>
“我想告訴你，我從沒打算正大光明繼承那個位置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