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不住對不起！”李如花一個勁兒說好話，“是我的大姑姐……我愛人也在廠里工作，您是知道的。她是我愛人的親大姐，離得老遠(yuǎn)，一年也就兩三次電話。給您添麻煩了，不好意思不好意思?！崩蠋煾道浜撸骸皠e怪我沒提醒你！好好上班才是最重要的，接個電話跑來跑去兩趟，大把時間就這么浪費(fèi)了，工作能不耽擱嗎？”“是是是?！崩钊缁恐しf逃開：“俺馬上去干活！馬上就去！”兩人走到?jīng)]人的角落，才低低聊起來。李如花尷尬低聲：“廠里頭就一個電話，能守著電話的師傅都是廠里厲害的角兒，你別往心里頭去?！薄皼]事?！毙しf歉意溫聲：“是我給你添麻煩了?！崩钊缁ê┖穹蕡A的臉堆上笑容，搖頭：“哪里的話！妹子，我家大姑姐要跟你下那么一個大單子，你高興不？”肖穎“額”一聲，答：“暫時還沒法答應(yīng)。我得去問問廠里確定暫時有沒有這么多的存貨。另外，我還得去打聽哪兒的火車能寄上這么大的一批貨。”“那你去問吧。”李如花笑道：“俺大姑姐說了，讓俺給她擔(dān)保。她是俺愛人的大姐，俺能給她擔(dān)保！”肖穎好奇問：“你知道擔(dān)保什么嗎？”“……不是那批貨的錢嗎？”李如花訕訕笑了，低聲：“是她說的……俺就照做?！北M管賣了她都沒能值這么一大筆錢，可大姑姐是愛人的親大姐，對婆家也一向很照應(yīng)。大姑姐說啥，她就做啥。肖穎很喜歡她的憨厚和老實，連忙解釋：“既然要合作做生意，就得互相信任。有你做擔(dān)保，我就更放心了?！彼掖腋鎰e了李如花，原路坐車回了城北。郵局離公車站并不遠(yuǎn)，她絲毫不想耽擱，快步走進(jìn)去打電話。一會兒后，她從郵局走出來，繞了小路回了老宅。剛拐進(jìn)巷口，便被一個渾濁的嗓音喊住了！“大塊頭媳婦！大塊頭媳婦！”只見老川拄著拐杖，滿頭灰沉沉亂糟糟的發(fā)絲，急忙忙往她奔過來?！靶±项^兒俺急著找你呢！早些時候來過一趟，壓根沒人在。俺只好跑去貨車站找大塊頭，里頭的人說他不在那里干了，當(dāng)老板去了。俺麻溜麻溜只能往回走。幸好你回了，俺的話得麻利說給你聽?！毙しf見他跑得滿頭大汗，忙帶著他進(jìn)了老宅?！拔医o你倒一碗水喝，您等著?！崩洗ㄐ呛堑溃骸昂眠?！水龍頭的水就成，不用熱乎的?！毙しf心地善良，對方是老人，怎么可能會怠慢。想著大灶里頭還有豆?jié){，爐火一個勁兒溫著，應(yīng)該還不會冷，揭開大蓋子——果然還是溫的。她勺了一大碗出來，遞給老人。老川一個勁兒吞口水，顫抖著手從破布袋里掏出大碗，激動笑道：“往里倒！里倒！”肖穎照做。老人家一口氣悶了一大口，咕嚕喝了一半，瞇眼嘿嘿笑了?！昂眯┠隂]喝到豆?jié){了……這味兒咋就那么香呢！糖也下了不少，剛剛好的味兒！”接著，他一手端著破碗，一手從布袋里拽出一個老舊的葫蘆瓶。肖穎攔住他，問：“您要做什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