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?jié)汕遢p咳了一聲,幾層紗幔隨著他手上的動作而微微蕩漾波動。
一只清瘦無力的手從被子緩緩探了出來,伸到阮初面前。
他垂眸,嗓音依舊是如沐春風(fēng)般的溫潤,“輕點,皮膚容易疼。”
莫威瞪大了雙眼,總覺得少主有些奇奇怪怪,但具體奇怪在哪,他也不知道。
阮初卻眉頭一皺,小聲嘀咕,語氣透著凝重,“這么嚴(yán)重了?”
夜?jié)汕逦⑽㈩h首,釋然一笑“嗯,挺嚴(yán)重的?!?/p>
莫威心里微酸,少主都油盡燈枯了,怎么可能不嚴(yán)重?
若不是因為一股信念支撐到了現(xiàn)在,估計早就在二十年前就去了。
察覺到氣氛凝重。
阮初抿緊唇,素白纖細的小手輕輕搭在男人的手腕上,帶了點微涼的觸感,她驚訝的發(fā)現(xiàn),他皮膚真是又細又嫩,又軟又滑,比女人還嬌貴,仿佛一掐就出水似的。
這種皮膚,難怪一碰就疼。
不過她也只是感慨一瞬,便認真感受他手上的脈象。
越是深入,阮初的眉頭蹙的越深,好奇怪的脈象,他體內(nèi)的器官,竟然已經(jīng)衰老到七八十歲的那時候的體征,伴隨著年邁多病的各種癥狀,生命岌岌可危!
但是怪異的是,他的皮膚,卻猶如十八歲少年一般,青春永駐,皮膚脆弱到,不能見一絲光。
阮初從醫(yī)這么多年,還真是沒有見過這么奇怪的病,難怪讓人束手無策。
阮初抬手,又道,“換另一只手。”
夜?jié)汕鍥]說什么,把自己的另一只手獻上。
莫威暗暗捏緊拳頭,心頭沒來由的緊張。
阮初探了探夜?jié)汕辶硪恢皇值拿}象,一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。
莫威忍不住打破這一刻的安靜,“神醫(yī),怎么樣了,我家少主有沒有救??”
阮初誠實的開口,“難?!?/p>
莫威急不可耐的問,“難是什么意思?!是不是還有辦法救?!”
阮初掀唇,淡淡道來,“事實上,我也不清楚,需要用藥,需要觀察,需要試驗,當(dāng)然,這個過程肯定是無比漫長跟痛苦的,興許會失敗,也興許會成功,未來走向如何,我也不確定,但是,我先給你們打預(yù)防針,成功的機率很小?!?/p>
莫威渾身一震,這么說,少主面臨死亡的威脅,依然很大?!
他垂眸,拳頭忍不住攥緊,那顆藏在胸口的心臟,似要被反復(fù)攪緊擰碎的疼,窒息得要命。
夜?jié)汕宓痛藥茁?,溫聲安慰,“莫威,你也不必難過,人固有一死,誰都逃不開自然的規(guī)律,不管我日后是死是活,都是上天注定,死亡,或許于我而言,才是最好的歸宿,我不過是遵循著屬于自己的宿命,展開我另一輪新生而已?!?/p>
莫威心中悲慟更甚,“少主,別說了!”
阮初感慨,“夜大少心態(tài)豁達,我阮……哦不,神醫(yī)我實在是對夜大少佩服不已!”
夜?jié)汕宕桨攴浩鹦y,“叫我澤清吧,夜大少,太生分了點?!?/p>
阮初擺擺手,“不不不,夜大少年紀(jì)比我都大一輪了,應(yīng)該叫叔叔才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