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起來,我黃某人和楊家還有些瓜葛,他們家的事兒多少知道一些。”
黃書朗接著說道:“楊家連年不順,幾次三番的禍事臨頭,老爺子和太太一命嗚呼,楊家大爺留洋在外,一去不回,楊家的家當就全落在了這位二爺身上了。”
“當年楊家的家產(chǎn)有多大多厚?
沒人說得清楚,光數(shù)的出來的就有幾十個莊園和大片房產(chǎn)。
這二爺哪怕嘛事兒不想,就賣著吃,他從小白臉兒吃到牙齒掉光,他家的寶山也夠他吃個三五輩子的?!?/p>
“不成想,這二爺還沾上了賭,這就完了?!?/p>
黃書朗臉上浮過一縷譏笑:“這位爺眼里就沒有錢的概念,一骰擲下,就跟扔一根蔥似的,輸?shù)舳嗌偃f兩銀子,眼皮都不眨一下。
曾經(jīng)一夜豪賭,竟輸?shù)粢粭l街的房產(chǎn)?!?/p>
“任家里再有什么寶山,碰到這樣兒的,也得夷為平地……”劉髯公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屑。
楊家口碑不錯,再怎么著高岸為谷,深谷為陵,這中昌號怎么回事,誰不知道呢,這么埋汰人家,合適嗎?
黃書朗說得起勁,渾然不覺。
“五年前,楊家出來的是房產(chǎn)商號?!?/p>
“三年前,楊家出來的是珠寶玉器,字畫珍玩?!?/p>
“兩年前,楊家出來的是瓷缸石佛,硬木家具。”
“去年之后,楊家出來的全是一包一包的衣服被褥了,這就是江河日下啊……”待黃書朗落下話音,劉髯公笑著起身,將當票收到懷里,拱手道:“小弟還有事兒,今日蒙黃老板盛情,就到這里吧,改日小弟做東,登瀛樓!”
***白朝奉朝楊華伸伸手,“您上眼?!?/p>
桌面上放著一件玉壺春瓶,撇口,長頸,瓶腹圓滾滾的,上頭有青花如意云頭紋,底部是卷草紋,腹部是纏枝菊花紋,看起來氣度不凡。
正是先前那位落魄讀書人手里的物件。
楊華左手握住細細的瓶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