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力道不算大,但裴卿聲卻踉蹌了兩步,倒沒有別的原因,僅僅是因為他沒想到江瀾會站出來推他。裴卿聲在原地站了半晌,才詫異地看向江瀾,看著好她護犢子的模樣,裴卿聲低低的笑了起來?!昂呛恰?.....”越笑越大聲,整個陵園里都回蕩著他的笑聲。等他笑夠了,才冷眼看向江瀾,眼底藏著駭人的陰鷙?!鞍籽劾?。”陸竟池把江瀾拉到身后,站在了他面前。陸竟池已經(jīng)不耐煩了,“裴卿聲,別發(fā)瘋,你到底還要不要祭祖?”裴卿聲仰頭深吸了一口氣,他的臉色變幻莫測,就像在調(diào)整電腦屏幕的幀率一樣,在選一個合適的畫質。過了會兒,他再看向陸竟池時,神色已經(jīng)恢復了正常,好像剛才發(fā)癲的不是他。他側頭看了眼身前的墓碑,幽幽地說道:“祭祖?人都死了,有什么可祭的?!薄拔也贿^是,讓他們看看,他們養(yǎng)的好女兒,現(xiàn)在都在做些什么?!薄艾F(xiàn)在看到了,不知道他們九泉之下,會不會瞑目?!标懢钩氐暤溃骸澳阋舱f人都死了,死了還能看見什么,你現(xiàn)在做這些,不也是為了尋求安心?”裴卿聲挑眉笑了笑,“陸竟池,你現(xiàn)在是不是很高興?”“還行?!迸崆渎曈喙鈷吡搜鬯砗蟮慕瓰?,“你高興就行,反正我想,你也高興不了太長時間?!薄安还軙r間長短,總歸是有高興的時候,不像裴總,從頭到尾都活在怨憎之中?!闭撈饝蝗耍⒉皇侵挥信崆渎晻庩柟謿?,陸竟池也絲毫不遜色,兩三句話就能直戳心窩。裴卿聲沉默了。過了會兒,裴卿聲笑著轉過身,看著前方一座座墓碑,像是在自言自語般:“你說得對,但我為什么會活在怨憎之中?因為我連她該承受的那份怨憎也一并承擔了?!薄八故腔畹臒o尤無怨了......”說到這,裴卿聲頓了頓,回頭看了眼江瀾,“說的也不對,小啞巴,你會有今天,都是你自找的?!薄澳慊钤摚绬??這是老天對你的懲罰?!彼f的咬牙切齒,可是不管裴卿聲說什么,江瀾臉上自始至終都是迷茫和不解。因為裴卿聲說的話,她一個字都聽不懂。陸竟池嗤笑一聲。他的這聲笑,像一把無形的利刃,將裴卿聲從頭到尾劈成兩半,將他原本真實的樣子暴露在陽光下。任人嘲笑。笑他的無能,笑他可憐?!澳阏f這些有什么意義,她聽不懂,也不會記得?!标懢钩氐恼f道:“你有這閑工夫,不如上兩柱香,別在這里出洋相,雖然我們是合作關系,但該笑話你,我還是會笑話的?!迸崆渎暠凰麣庑α耍澳銊傋鐾晔中g身體還好嗎?和我說這些,不怕我殺了你?”“你殺不了我?!薄澳氵@是邀請我殺你?”“你可以試試。”陸竟池漫不經(jīng)心地看著他,好像非要將裴卿聲逼到徹底暴走似的。裴卿聲瞇了瞇眼,下一秒,他忽然抬手,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了陸竟池的脖子上。“既然陸董這么盛情邀請,我要是拒絕,豈不是不識好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