患得患失四個(gè)字,大抵對于天下所有的有情人都是通用的。就連沈侯爺也不例外。他親眼見過她尋死,親耳聽到她在月夜中說對沈家心灰意冷的話,親自感受過她對沈家的厭惡。所以,他不敢說,造成她那些遭遇的人其實(shí)他也有參與。因?yàn)樵诤?,所以隱瞞,所以膽小。但當(dāng)那些隱瞞毫不客氣的攤開在她面前,他所有的想法和打算都不重要了。重要的是,她該如何想。白蘇嘴角上揚(yáng),語氣嘲弄:“原來沈侯爺也有膽小的時(shí)候?!薄笆廊私杂形窇?,蘇蘇,你不能將我當(dāng)成神。”他緩緩起身,小心翼翼的伸手將她抱在懷中。見她沒有反抗,方才放心的埋在她肩頭,輕輕地吻著?!疤K蘇,前塵往事,做了,便是事實(shí),我認(rèn)錯(cuò),亦接受你的任何懲罰?!薄暗冶仨毰c你說一句,我沈瀚心悅你,從來都是真的?!薄八裕懿荒芸丛谖业恼嫘牡姆萆?,消消氣,心平氣和的,咱們處理過此事?”白蘇心情復(fù)雜的看著他。“你是不是以為,只要你說些情話,我便能當(dāng)做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過?”沈瀚一怔,搖搖頭。他只是想好好地梳理她的情緒,擔(dān)心她會在房間里哭,會胡思亂想,他心疼。白蘇扯了扯嘴角,笑的比哭還難看?!傲T了,你先出去吧,我想自己冷靜一會兒。”沈瀚最怕的就是她自己待會兒?!疤K蘇,我……”“出去!”她驀地?fù)P聲,眼神一片厲色。沈瀚張了張嘴,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反駁的話。他起身,站在她面前沉默了一會兒,道:“我的過失,不該你來承受這些,萬事……別傷到自己。”白蘇扭過頭,遮掩住眼底的水光。沈瀚無法,只能一步步的走出去了。門被關(guān)上,白蘇吸了吸鼻子,一行清淚落下。她該怎么和他說,這其中不只是他對她的感情是否摻假的問題,還橫亙著一條原主的人命啊。她可以對原主的家人視而不見,可以不顧及玉明修和原主的父女情,但卻不能忽略,她行走在這個(gè)世間,用的是原主的身份,是她的身體。說的更深一些,她的愛情,沈瀚對她的偏愛,靜兒對她的忠心,也都是用原主的命換來的。她如何能不在意?沈星洪說,靜兒如果將事情告訴她,沈瀚不能心安理得。白蘇覺得,真正不能心安理得的人是她才是。白蘇伏在案上,一時(shí)之間,陷入迷茫,心頭像重重的壓了一塊石頭,讓她忽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7妏敩一方面愧對原主,一方面,她又分明知道,對于沈瀚他們來說,立場所至,并未有錯(cuò)。最錯(cuò)的,大抵就是他們的相愛吧。如果當(dāng)初沒有在一起,興許,就什么事兒都沒有了……一旦鉆入牛角尖和糾結(jié)之中,那就不是簡單能夠緩過來的。每當(dāng)此時(shí),白蘇便習(xí)慣性的將自己放在封閉的空間里獨(dú)處,不讓任何人打擾。她的習(xí)慣,以前白府伺候的貼身丫鬟都知道,所以,一直到晚上,都沒有人過去敲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