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書墨既不想讓母親帶著遺憾走,又不想和一個沒有感情的人結(jié)婚。劉湘那邊又不回應(yīng),不,是一口拒絕?!皠⑾娌煌?,我就要娶一個陌生女人了。”在巧慧看來,溫書墨是在逼她表姐,其實也無妨,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用。溫母確實病的很嚴(yán)重。家里要是有一個病人,日子就會過的一團(tuán)糟,溫父愁的雙鬢斑白,人也開始酗酒了。家里只有溫婉一個人在家,母親病了之后,她下了班都是回家,幫著洗洗涮涮。鄰居家的孩子敲響了門,“溫爺爺喝醉了,躺在了大門口?!睖赝窦泵Ψ畔率种械南赐氩迹掖也粮墒?,快步走向大門口。夕陽西下,還有最后的陽光照亮著,溫父滿身酒氣,蜷縮在大門旁的角落里,臉色蒼白,眼神迷離。溫婉心中一酸,連忙上前扶起父親,他沉重的身軀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,又跌了回去。正在溫婉想找個人幫她的時候,一個身影走近,“我來吧?!笨匆姵绦l(wèi)東,溫婉說不出來一個字。程衛(wèi)東將溫父背起來,在溫婉的幫助下背進(jìn)屋,放在床上?!鞍郑灰人??”溫婉輕聲呼喚,父親只是含糊地嘟囔了幾句,便沉沉睡去。溫婉望著父親疲憊的臉龐,心中五味雜陳,家里這一片混亂,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支撐下去了。“我走了。”“噢,我送你?!睖啬冈谀俏葺p聲問道:“溫淑,你爸回來了嗎?”“媽,我爸回來了。”“見天就知道喝酒,這又喝醉了吧?誰把他送回來的?”溫淑看了一眼程衛(wèi)東,“媽,一個好心人?!薄澳堑弥x謝人家......”溫母扶著門框走出來了,目光猝不及防地和程衛(wèi)東碰上。程衛(wèi)東扯唇輕笑,這個拆散他家庭的女人還活著呢,就是人消瘦的厲害,身形也佝僂的厲害。“是你?”“對,是我,老人家難得你還記得我?!痹?jīng)的女婿,溫母又不是健忘。溫母的眼神瞬間變得復(fù)雜,手微微顫抖著扶在門框上,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。她的嘴唇動了動,卻半晌沒能說出話來,只是那雙渾濁的眼睛里,閃過了無數(shù)過往的片段:程衛(wèi)東幾年前的模樣,溫淑離婚是她勸說施壓的結(jié)果。程衛(wèi)東是個好人,他對溫淑好,連帶著對他們也好,如今想想很愧疚。溫母走了過來,緩緩抬起手,似乎想要觸碰程衛(wèi)東,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了,最終只是無力地垂下,聲音沙啞地開口問道:“衛(wèi)東啊,這些年......你過得怎么樣......你還好吧?”溫母的眼眶瞬間濕潤了,這一刻她是后悔的吧?程衛(wèi)東的目光復(fù)雜而深邃,他輕輕點了點頭,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,“托您的福,一切還好,沒想到吧,您還有今天呢?我以為你會健健康康的,長命百歲?!薄靶l(wèi)東......”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,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,只剩下他們和那段無法回去的過往?!俺绦l(wèi)東,我送你走。”溫淑知道程衛(wèi)東對自己有怨言,對她家人尤其是溫母有怨言。過去的事了,再怎么埋怨也不能推倒重來。對不住的人,已經(jīng)對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