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樂瑤手上拿著海東青的花燈,順著花燈抬眸看了過去,眸染驚色:“拓跋野?”她的心漏掉一拍:“你不是五日后才到嗎?”拓跋野這一日是大周男子的裝束,白底金線的錦緞提花長袍,繡著芝華玉蘭,風姿綽約。手上拿著一把玉骨折扇,徐徐搖著,面帶溫和笑意,一身風雅玉樹,是位矜貴公子的模樣。稱霸匈奴草原的大單于,此刻毫無兵戈之氣,那鋒利的眉弓亦是被溫柔所纏繞:“想見你,自然會提前到。”老板在一邊跟著樂呵:“客官跟姑娘郎才女貌,花燈跟人都有了!”拓跋野看了一眼貨郎的小攤:“這些花燈,我都要了?!彼仨粗針番帲骸皰煸谀愕耐醺貌缓?,我喜歡的姑娘,不必做選擇,問就是都要。”裴樂瑤攥著手里的花燈手掌有些出汗,微瞪了他一眼:“花言巧語,幾盞花燈就想買通我去?”拓跋野朝著她伸出手來,動作自然。像是認識了十六年一般久,將裴樂瑤的手軟的手掌攥在了手心里,并未感覺她的掙脫。他眉眼深了深,問道:“那你想要什么?”裴樂瑤揚了揚下巴:“我是大周公主,我要的東西,自然珍貴無比,還極其刁鉆。”拓跋野側(cè)眸深深看她一眼:“孤有的一切,都愿意無條件給你?!被亓吮卑餐醺L歌跟長楓將幾十盞花燈掛了起來,清冷奢闊的庭院似一下子明亮熱鬧了起來。長楓施展輕功,將那盞月亮形狀的花燈掛在了庭院樹枝的最高處。圓圓的明月,假做金秋團圓日。裴樂瑤與拓跋野對坐在庭院下的石桌邊,桌上擺著大閘蟹跟桂花酒。裴樂瑤知道拓跋野是匈奴人,不會剝螃蟹,她便自己拿了蟹八件給他剝了起來,一邊問道:“路上走了幾日,怎見你有些疲憊?”拓跋野淡淡抿了一口桂花酒,跟他身上自帶的冷梅香氣交疊起來,散發(fā)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淡香來。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裴樂瑤身上,不曾移開:“三日。”裴樂瑤驀的抬頭:“什么,三日,你怎么走的,這么快?”拓跋野道:“日夜奔襲,不閉眼,用最快的馬,就能趕到?!迸針番帉Ⅲπ穭兒梅旁谒谋P子里,拓跋野順勢拿起一張帕子替她輕輕擦拭手掌:“要是慢了,中秋后你就回去了,孤就見不到你了?!迸針番幙戳艘谎圩约旱氖?,自己都未察覺自己眼神變得嬌嗔:“趕著來做什么,又沒什么好消息對你講?!蓖匕弦埃骸皝砀阋黄疬^大周的中秋節(jié),吃蟹飲桂花酒,賞月看花燈?!彼D(zhuǎn)過身子看了看滿庭院的花燈:“方才你站在攤位前說的那些話,孤都聽見了?!迸針番幍氖謴乃掷镆豢s,身子連忙站了起來想要逃走,跟只小兔子似的。拓跋野似一道黑影從她背后罩了過來,雙臂從后穿過她的細腰,將人抵在自己懷里,下巴在她頭上輕輕摩挲:“你喜歡孤,孤都聽見了?!迸針番幮邜u起來,有些生氣:“拓跋野,你竟敢偷聽我講話!堂堂大單于,竟不知非禮勿聽嗎?”拓跋野摟著她:“匈奴文化里沒有這一條?!薄昂鷶囆U纏?!薄班?,孤是這么打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