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幾天,柳依依定的請柬送到了。
每一份請柬,她都親自一筆一劃,很認(rèn)真地寫下我們兩人的名字。
看得出來,她并沒有練過書法,但是提筆很認(rèn)真。
姿勢端正,表情更是嚴(yán)肅無比。
以至于,對待每一份請柬都像是對待什么寶物。
白天忙,晚上寫。
我睡覺時她下去跑步,等我睡醒她又開始寫。
我懷疑,她是不是不用睡覺?
為了避免她猝死在我房子里,我干脆領(lǐng)著她去看奶奶。
病房里。
奶奶的精神相較以往好了很多,但依舊認(rèn)不出人。
她的記憶模模糊糊,總是會下意識覺得醫(yī)院危險。
時不時就拉著我喊:“言柯,跟奶回家?!?/p>
見到柳依依的時候,又拉著她的手,嘴里一個勁兒喊:“姝姝,照顧好言柯?!?/p>
在她眼里,我似乎永遠都長不大,還是那個需要照顧的少年。
盡管奶奶喊錯了人,柳依依卻沒有糾正,蹲在她面前,方便她牽手。
看著奶奶渾濁的眼睛,柳依依認(rèn)真回答:“我知道的,奶奶?!?/p>
“我一定,一定會照顧好他。”
……
奶奶的精神時好時壞,可我最擔(dān)心的事情還是發(fā)生了。
奶奶記得柳倩,這是最難辦的一個點。
但是離開醫(yī)院后,柳依依信誓旦旦告訴我,讓我不要擔(dān)心,她有辦法。
柳倩做的,她也能做,甚至能做的更好。
她認(rèn)真的說:“我絕對會讓奶奶放心,也會讓她相信,我比柳倩更好!”
自那以后,柳依依更忙了。
又準(zhǔn)備婚禮,又照顧奶奶,又要時不時回家征詢我的意見。
整個人恨不得掰開成三瓣,但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怨言。
以前我在忙的時候,都是柳倩在照顧奶奶。
如今突然變成了另一個陌生的姑娘,醫(yī)院里應(yīng)該是有人有柳倩的聯(lián)系方式,打了電話過去詢問。
也正因如此,消失了一周的柳倩第一次給我打了電話。
“哥哥,我妹妹在照顧奶奶???”
“對?!?/p>
她有些慌亂,語氣里帶著幾分愧疚:“奶奶怎么能讓妹妹照顧呢?她笨手笨腳的,還是等我回去,我天天照顧奶奶。”
我沒有言語。
她的工作轉(zhuǎn)正后,我工作輕松了起來。
我有大把時間去醫(yī)院照顧奶奶。
但是她好像忙了起來。
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,自己已經(jīng)有多久沒去看過那位老人。
說起來也怪。
我最忙的那段時間,似乎就是我們之間,最快樂的時間。
我回答她:“不用了?!?/p>
她換了話題:“婚紗等我回來拍,我媽明天和你一起去看婚房,哪里不滿意你先記下來?!?/p>
“寶寶你跟誰聊天呢?”
電話那頭傳來唐淮安的聲音,柳倩連忙將聽筒遠離。
我沒有拆穿,說了句“好?!?/p>
而后就掛了電話,柳依依正在廚房做飯。
滿屋子都是飯菜的香味。
語音外放,她應(yīng)該聽到了對話,從廚房端菜出來。
“明天我們也看婚房?!?/p>
想了想,又補上一句:“和我媽一起?!?/p>
我沒說話,她又接著說:“明天去看房,然后領(lǐng)證拍婚紗照,下周婚禮?!?/p>
我笑她:“這么著急嫁給我?”
她不否認(rèn),大大方方點頭:“很急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