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抓起一旁的棍子,示意我們后退。
隨后猛的推開門。
“誰!是誰!”
那身影如沉默的老松,并未被這張揚(yáng)的架勢恐嚇到。
雨夜中,他抬起頭,露出半張蒼白的臉。
正是凌硯如。
他一手撫在胸口,將一本冊子壓在胸膛上,死死的。
“囡囡,我給你把原稿要回來了?!?/p>
雨水順著他的額頭,下巴,往下滴落。
我皺眉,“我不需要了?!?/p>
“你來干什么?”
他的眸子深沉,“囡囡,跟我走吧?!?/p>
“我不想你成親?!?/p>
“我不信你真心想嫁他。”
“你跟我走,我娶你?!?/p>
伴著雷聲,我險(xiǎn)些覺得自己有了耳疾。
“娶我?”我嗤笑一聲,“莫名其妙?!?/p>
我追在他身后三年,換不回一句承諾。
就在僅僅消失三月之后。
得來這句諾言。
他的喉結(jié)滑動,聲音很輕。
“是我誤會了自己的心意?!?/p>
“囡囡,對不起?!?/p>
不知哪里傳來的水聲啪嗒,混落在雨中。
面前的人,是護(hù)我長大之人,亦是傷我最深至人。
我平靜,“你不是說,對我只有兄妹之情,又怎會誤會?”
“況且,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看清楚自己的心意。”
“也不再執(zhí)著嫁你?!?/p>
“我早嫁作他人新婦,義兄,你不必為之責(zé)任或是愧疚來尋我,你走你的陽光大道吧?!?/p>
徐聞?wù)驹谖疑砗螅^上的傘往我這邊偏了偏。
“還敢來撬我兄長的墻角?!毙靻⒘R罵咧咧的出來,重新將院門關(guān)上,不顧及那門前的人。
我回了房間,換上干爽的衣裳,便坐在桌邊發(fā)呆。
小桃在身后為我絞著頭發(fā),時(shí)不時(shí)打量我的神色。
“姑娘,可是猶豫了?”
“若是放不下,姑娘回去,也行。”
我搖搖頭,輕笑,“我只是想不通,一個(gè)干脆拒絕我的人,為何會突然反悔?!?/p>
“但現(xiàn)在,我更想去江南過日子?!?/p>
許久,小桃嘆氣。
“許是姑娘不在,不習(xí)慣吧?!?/p>
我望向窗外沉沉的大雨,喃喃,“那習(xí)慣可真可怕?!?/p>
雨落了整整一夜。
不知那人待了多久。
只知道小桃天亮去開門的時(shí)候,又嚇了一跳。
從那天起,凌硯如便時(shí)不時(shí)來到這處院落。
他總是言簡意賅,“囡囡,跟我回去。”
我們不理會,或者把他晾到門外時(shí)。
他便安靜坐著。
只有偶爾我路過,他才會蹭的站起來。
說些千奇百怪的理由。
“你院中那一棵梨花樹有花苞了,該回去看看。”
“池塘的錦鯉沒有你喂,已經(jīng)瘦了?!?/p>
“我又尋到了新的雜記,可以讀給你聽。”
我覺得很煩。
這樣守著我,耽誤了我們?nèi)由砣ソ系男谐滩徽f。
也意味著我和徐聞得時(shí)不時(shí)扮上一對恩愛夫妻。
以此來打消他的念頭。
我終于想到一個(gè)主意。
我說,“聽說北邊山上有枝雪蓮?!?/p>
“若三日之中我能見到它,根系不腐,花苞不謝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