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慕云瑾的臉龐，我總有種揮之不去的熟悉感。
當然，我和他現(xiàn)在已不陌生了。
但腦子里就是霧蒙蒙的，好像有某些記憶片段想要沖破枷鎖，偏偏受到許多阻礙，無法浮現(xiàn)出來。
他就像是分裂的兩個人。
在我面前，他溫柔的像是連一只螞蟻都不愿意殺死。
在別人口里，他瘋狂又殘暴，一旦動手，便要用最殘酷的方式弄死對方，而且完全不計后果。
“靈兒，你在發(fā)什么呆呢?！?/p>
慕云瑾伸手，替我整理了一下裙擺。
他耐心又細心的模樣，讓我心里泛起暖意，態(tài)度也不由自主的柔和。
“沒怎么，我就是突然想起了在你府里見過的那件小圍兜，聽管家說，那是你娘留給你的?！?/p>
慕云瑾微微驚訝，“被你看見了啊?！?/p>
“不好意思，我不是故意想要窺探你的過去，只是不小心碰見。”
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愿提及的事。
牽扯到家人，尤為隱私。
我便先道了歉。
慕云瑾搖頭，“無妨，我既然說你可以在楚王府隨意走動，就說明府里沒有你不能看的東西。”
我見他沒有很抗拒，便試著繼續(xù)問：“聽說王爺出生以來從沒見過生母，是真的嗎？”
“嗯，她丟下我走了。”
慕云瑾淡淡說出一件令人悲傷的事。
他這般淡漠，反而更讓我感到同情。
越是無言，平靜，越說明這件事曾經(jīng)帶來的創(chuàng)傷極大，不得不選擇去漠視它，才能讓自己堅強起來。
我不理解，“能為先帝生下兒子，怎么也得封個妃位吧，她怎么會丟下你離開呢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?！?/p>
盡管我的問題很尖銳，正在觸及慕云瑾內(nèi)心的傷痕，但他依然溫和回答。
他垂眸淺淺勾起唇角，“成為皇帝寵妃，可保一生榮華富貴，衣食無憂，同時卻也被宮墻困住，宛如飛不出去的籠中鳥，或許有人比起權(quán)位，更喜歡自由?！?/p>
我蹙眉，為了自由，就可以做一個不負責(zé)任的母親嗎？
“王爺恨不恨她?！蔽逸p聲問。
“過了這么多年，早已沒感覺了。”慕云瑾微笑，“靈兒，你不必心疼我?！?/p>
我遲疑片刻，從懷里拿出那幅書法，“我之前看見那件小圍兜上面寫了句詩，恰好和這幅字上寫的是同一句，不如就送給王爺?！?/p>
慕云瑾看似云淡風(fēng)輕，但他如此珍惜生母留下的小圍兜，時不時便拿出來洗干凈曬一曬，我知道，他心里對生母仍有念想。
慕云瑾徐徐展開書法，看清上面的字跡后，臉色驟然一變。
“這幅字……你是從哪里得來的？”
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慕云瑾用顫抖的聲音說話。
我把手放在他肩膀上，試圖安慰他，“在琴姨的府上，若是王爺好奇，我可以回去再跟她問個清楚?！?/p>
慕云瑾的指節(jié)漸漸用力，差點要把卷軸捏皺。
他深呼吸一口氣，“我和你同去?！?/p>
“好，有我陪你，沒關(guān)系的?！?/p>
我大概能明白慕云瑾此刻的心情，盡量安撫他。
然而。
就在我們剛準備動身前往琴姨府邸的時候，四周突然躍出十幾個黑衣人！
有刺客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