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慎行笑道:“什么都瞞不過你的鼻子?!彼麑⑺銎饋?,拭去她眼角的淚水:“我今天去買了一座公墓,為我們的孩子立了碑文,他雖然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,但是這個世界卻有他一席之地,以后每逢上墳的日子,我們也會去祭奠他,告訴他,我們不會忘記他,你說這樣,行嗎?”
行,怎么不行。
沐晚的眼淚又掉下來,原來他一天不見蹤影就是去辦這件事了,難為他如此心細如發(fā),他們那個未曾謀面的孩子天堂有知也該安寧了。
“好了,不要哭了,杰撒說小產(chǎn)如同坐月子,哭多了對眼睛不好,那些傷員也都得到了醫(yī)治,你總該放心了。”
沐晚點點頭:“我只是有些恍惚,總覺得他還在似的,剛才做夢的時候還夢到他了?!?/p>
凌慎行的臉色突然就沉了下來,一雙大手緊緊攥緊了她的手:“晚晚放心,孩子的仇我一定會報?!?/p>
沐晚閉上眼睛,沒有出聲。
“晚兒,我的晚兒?!便謇蠣斂觳阶吡诉M來,臉上帶著不自然的潮紅,嘴唇也有些泛白。
沐晚一喜一驚:“父親,你病著怎么還長途跋涉?!?/p>
沐老爺?shù)臓顟B(tài)只要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病了。
“你這個樣子我怎么能放心?!?/p>
凌慎行拿過椅子讓沐老爺坐下,沐老爺眼眶通紅:“我可憐的孩子,讓你受苦了。”
“二姐。”沐文羽和沐文柏站得筆直,目光朝她看過來,趙姨娘也笑了笑。
“文羽什么時候回來的?”沐晚并不去看那母子倆,而是沖著沐文羽笑問:“有些日子不見,似乎又長高了,卻瘦了。”
沐文羽走上前,關(guān)切的說道:“我回來有些日子了,二姐,你覺得身體怎么樣?有沒有哪里不舒服?”
姐弟兩個聊著家常,被忽視的沐文柏母子,臉色不太好看。
沐晚瞧見了,心中只是冷笑,她還沒有好好的跟他們算賬,他們倒是有臉出現(xiàn)在這里,還不如學(xué)學(xué)沐錦柔,先夾起尾巴做人。
這母子三人欠她的,她要一筆一筆的清算回來。
沐家人坐了一會兒,天色已晚,凌慎行便派車將他們送回了旅館。
沐晚住在診所里,凌慎行便在一旁支了個地鋪,一邊看公文一邊照顧她。
沐晚躺在床頭,聽著一旁輕輕翻動紙張的聲音,心底是從未有過的安定。
這一世,她經(jīng)歷了大風(fēng)大浪,心態(tài)早就堅硬如鐵,身體里缺失的這一塊不會就此空了,她必會將它填滿,不辜負他到來人間一趟。
第二日,連城難得的晴天。
沐晚坐在床上,喝著凌慎行一口一口喂來的小米粥。
“少帥,少夫人,老夫人來了?!庇炒阂荒樝矏偟南崎_簾子。
老太太自從督軍出事后,身體一日不如一日,已經(jīng)是半步不出凌府,這次為了沐晚的事情坐車前來,走進屋子的時候左右兩邊有人攙扶,仍然累得喘息不止。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