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伸手不打笑臉人,人家客客氣氣地來了,面上的虛與委蛇總是少不了。
兩人坐著吃茶,黎華不愿見陌生人,獨自悶在屋子里不肯出來。
晨太妃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黎華如今的樣子,就放任她去了。
曹沁之一直在說些閑話家常,不像是帶著什么目的來的樣子。
晨太妃本來懶得敷衍,都打算委婉送客了,卻冷不丁聽到了曹沁之說了一句:“怎么您住進宮里,嫻妃姐姐沒有來坐一坐啊。
”
聽到這話,晨太妃的手指猛地抖了一下,霍然抬頭看著曹沁之,臉上閃過一絲無法隱藏的驚恐。
“太妃這是怎么了,莫非是我說錯話了?”
“你,德妃,你在說些什么呀?本宮和嫻妃的交情又不是很深,平日里本就沒怎么走動,如今不過是在宮里稍微住上幾天,很快就走了,嫻妃她何必要到本宮這里來小坐?”
曹沁之聞言低下頭,用帕子遮住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:“看來我果然是說錯了,太妃不愿意道出跟嫻妃姐姐的交情,我本是不該提及的。
”
“德妃,你究竟為何會以為,本宮和嫻妃有些交情?說話總不會是憑空說起,得有根有據(jù)吧。
”
晨太妃心里十分沒底,方才還不將她放在眼里,一副懶得應(yīng)付的樣子。
現(xiàn)在卻是心中警鈴大作,整個人的身體都不由自主地繃緊了。
眼下宮里嚴(yán)查許曼欣出事的內(nèi)情,她和魏雁冰勾結(jié)是天大的忌諱。
萬一叫慕容潯或是太后知道了,那還得了。
依著慕容潯的謹(jǐn)慎,頭一個就要查到她的頭上來,到時候,她和魏雁冰都是吃不了兜著走。
“我的手下,親眼看到了呀。
”
曹沁之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晨太妃的慌張,談笑如常:“太妃您可能有所不知,其實嫻妃姐姐在同心廟的時候,我對她就格外關(guān)注呢。
宮里頭其他人不怎么派人照看姐姐,我卻是暗中讓人看好姐姐,以防她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,好暗中幫扶一把。
”
聽她這么說,晨太妃突然想到了什么,瞳孔劇震。
當(dāng)初,就是她主動去往同心廟找到魏雁冰的。
可是她分明十分謹(jǐn)慎,避開了各路的眼目,怎么還是讓這個德妃給知道了!
晨太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不能情緒太過外露。
她深吸了一口氣,靜靜地看向曹沁之:“德妃這話,究竟是什么意思?。磕銓瑰裢怅P(guān)注,所以看到了什么呢?本宮現(xiàn)在年紀(jì)大了,記性也差了不少,許多事情發(fā)生過了卻也忘得干干凈凈,不叫人提醒的話,是想不起來的。
”
曹沁之嘴角的笑容更深,她沖著晨太妃眨了眨眼睛。
她臉上那道落下的燒傷疤痕,落在晨太妃的眼中,在此刻也顯得有幾分猙獰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