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云突然從干草上坐起來，抬起兩只手，在自己眼前晃：“我不回家，我sharen了，她們說我sharen了，我手上有血，不能回家?！薄八麄冋f你sharen了？”冷清歡望著她的眼睛，篤定地道：“你怎么可能sharen呢？是不是有人在騙你？”秀云直勾勾地望著她：“我殺了，就是我殺的。你為什么胡說八道，非說不是呢？”沈臨風害怕她會突然攻擊冷清歡，慌忙上前一步，不動聲色地將她護在身后：“表姑你仔細想想，當時院子里是不是還有別人在呢？世子為什么會去你的院子？”“大哥？大哥？”秀云疑惑地皺眉低喃了兩聲，突然一聲尖叫：“大哥死了，他被殺了！我用茶壺砸破了他的腦袋！”然后捂住腦袋，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，聲音分貝極高，而且尖銳，就像是指甲撓玻璃發(fā)出的那種響動一般，令人心生浮躁，難以忍受。很快，剛剛安靜下來的牢房里，就像被點燃了引信，頓時熱鬧起來，尖叫聲匯集在一處，高亢而又有穿透力?！稗糇∷氖帧！崩淝鍤g沉聲道。沈臨風一怔，然后依言而行。冷清歡將提前準備好的一支安定注射進了秀云體內(nèi)。她很快就逐漸安穩(wěn)下來，陷入沉睡。沈臨風擦了一把汗：“她每次一發(fā)作起來，就是這樣歇斯底里地尖叫，不休不止的?！崩淝鍤g正在給她做檢查，聽到沈臨風這樣說，心中一動，上前檢查她的聲道，疑惑地皺了皺眉。“她經(jīng)常會發(fā)作嗎？”“聽看守婆子說是的，她每天進來送飯的時候，就常能聽到她這樣尖叫。大概是四周的什么動靜不小心刺激了她?！崩淝鍤g略微一沉吟，站起身來。沈臨風關(guān)切地問：“怎么樣？可以醫(yī)治嗎？”冷清歡猶豫了一下，如實道：“她如今的情況，我還不能斷定，是否需要用藥?！薄盀槭裁?？”“她若是經(jīng)常這樣歇斯底里地尖叫，按照一個正常人的身體狀況，嗓子就算是不會嘶啞失聲，聲道也會出現(xiàn)不同程度的損傷。可是適才我檢查過她的聲帶，并沒有任何異常?！鄙蚺R風一愣：“這是什么意思？”“不肯定，但是有所懷疑。她這尖叫，也只是故意顯露在人前的一種反應?！鄙蚺R風立即反應過來：“你的意思是說，秀云表姑的瘋癥只是裝的？”“你斷案經(jīng)驗豐富，目光毒辣，她害怕在你面前露出馬腳，所以就會以尖叫遮掩心里的情緒，令你的試探與審問無法進行?！薄八秊槭裁匆@樣做呢？難道真的是如你所言，借此來逃避罪責？”冷清歡搖搖頭：“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，也可能是別的方面原因，比如說有什么難言之隱，逼得她不得不裝瘋賣傻。也有可能，是我判斷錯誤。畢竟，瘋癥不能依靠簡單的身體檢查就能斷定，而是通過觀察她平日里的一些生活細節(jié)與反應，我與她接觸太少?！薄斑@件案子疑點原本就多?！鄙蚺R風篤定地道：“就是因為表姑的反常，使這個案子無法繼續(xù)調(diào)查下去。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。等她醒過來，我倒是要質(zhì)問她，她這樣做就不怕姨祖母為她茶飯不思，天天以淚洗面嗎？”“她若是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苦衷，你即便是再如何勸說也沒用。你沒有辦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。”